消防员本来在保险柜取出诸如袖扣之类的小玩意时候,还有些惊讶,但见这幅场景,忽然就猜到这些不算特别值钱的东西,应该是这家女主人送给男主人的。不过看两人似乎又不是特别熟悉亲密的样子,先前他还以为两人是朋友,真是对奇怪的夫妻。问题解决,消防员拒绝了两人招待的提议,让周羡均签了一个字,就离开了现场。刚才还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的房屋,又只剩下了江眠与周羡均。气氛莫名的安静,江眠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她又发现了周羡均的一个谎言,原来上次他离开岚城并不是为了出差,可她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她只是心口有些发酸。周羡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她刚说服自己周羡均没有喜欢过她,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个?他们结婚的“里面装有什么其他东西吗?” 周羡均好奇问道。江眠只把结婚证握在手里, 其他文件随手就递给了周羡均,仿佛根本没看到里面的内容,也一点不在意。周羡均扫了一眼, 眼神逐渐认真起来,他随意翻看几页:“绵绵, 他什么都为你考虑到了, 你要看看吗?”原来那个周羡均早都做了财产赠与, 把所有的情况都用白纸黑字的形式给江眠了保障。如果不是场合不对, 周羡均都想为那个周羡均鼓鼓掌,“啧, 他竟然把你们离婚或者你丧偶的情况也考虑进去了。绵绵,你现在可是比我还有钱的芳龄富婆了。”醉酒醒来,大半身家都被转移到陌生女子名下, 完全够上社会新闻的程度了,周羡均的语气却轻松戏谑, 带着一股不在意的劲儿。他看得很开, 那个周羡均给江眠的东西是他给的,他不会追回否认,但他要给绵绵的, 是他想给的, 还是不能少。江眠对周羡均戏谑的玩笑无动于衷, 似乎并不感冒:“我要找得东西已经找到了, 其他的与我无关, 明天九点去离婚, 希望你不要迟到。”周羡均挑眉:“你不要?”江眠摇了摇头。周羡均观察着江眠的神情, 他薄薄的唇一扯,透着些许凉薄:“离婚不是都要分割财产吗?协议拟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不要?是因为这些财产是那个周羡均给你的吗?”周羡均一边说一边靠近江眠,眼神带着江眠从未见过的侵略感。
“还是说你觉得这些是我给你的,所以你才不要?”他离江眠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鞋尖即将碰上那一刻,江眠仓皇后退一步,周羡均的眼神太锐利了,仿佛她心中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不是的,”当江眠和周羡均保持一定距离后,她平复好心跳,认真回答道:“不论是谁,这些财产我都不会要。周羡均,我们之间并没有谁亏欠了谁,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江眠可以指责周羡均欺骗了她,但她说不出周羡均亏欠了她的话。而且她这个也并没有全情投入的人,似乎也没资格责怪周羡均的隐瞒不纯粹。周羡均察觉到江眠对他的抗拒,他垂下眼睫,低低感慨:“江眠,你可真像是个圣人。”江眠怔楞了一下,周羡均失忆后就没叫过她的名字,之前隐藏在叠词温和柔软下面的锋芒与尖刻,彻彻底底的展示了出来。周羡均的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但江眠总觉得他其实并不高兴。江眠和周羡均认识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周羡均好像在生气的模样。这种感觉就好像脖子里掉进了东西,脱掉衣服就能彻底把东西取出,但又让人觉得太小题大做,但是不取的话又刺得她有些不舒服。江眠抬眼望着周羡均,而周羡均则微微昂头,神情似乎是在挑衅。江眠掌心收紧,柔嫩的手心被证书封面的棱角抵住,有些轻微的痛,她松开手,积蓄的情绪也散开了,她心平气和的说道:“我走了,谢谢你今天的配合,明天见。”轻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一声轻响后,门被礼貌关上。周羡均的笑容消失,俊秀的面容上泛着些凉意,他把那袋文件扔在桌上,经过保险柜的时候,他一脚把残缺破损的保险柜踢开。无心无情,无欲无求,可不就是个圣人吗?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音乐,手机来了电话,是李悟。“阿羡,出来玩不?别真像坐月子一样窝在家里了,我认识周羡均可不是天天宅在家的人!”李悟手机那边还有其他人嘻嘻哈哈起哄的声音,气氛热烈而愉快。是周羡均喜欢的热闹与新鲜。周羡均刚才就想抽烟了,但上次那一巴掌,他别的事情没理清,绵绵不喜欢抽烟这一点他倒是记住了。他顺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烟。这才想起刚才他陪着绵绵把屋里抄家一样翻了一遍,别说香烟了,就一个烟蒂烟灰都没看到,把禁烟行动贯彻得非常彻底。酒在这个家也是相同的待遇,那个周羡均还是人类吗?烟酒都能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