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应该让我觉得我需要你的同情。
爸爸或许跟妈妈说过我的想法,妈妈不愿意接受吧。怎麽可能关ai给我的感觉是同情;同情给我的感觉是可怜;可怜给我的感觉是痛苦;痛苦就是永远当个受害者。
当然不可能,妈妈不会接受。
所以我必须得到妈妈的信任。
我告诉妈妈我不想再吃安眠药,我觉得我可以好好地睡觉,我觉得我可以面对我的噩梦。
所以,我整个晚上醒着时,还要担心睡在旁边的妈妈会发现,当然,只要我没有睡觉就不会做噩梦啊,虽然还要假装自己睡得香甜。我强迫醒着三天,妈妈勉强答应不再陪着我睡觉。
好奇我怎麽独自睡着吗?我喝酒,我一直都知道他们把酒放在哪里。
尤坦妮医生很惊讶,一夕之间,我像变成另一个人。
事实是,我真的是另一个人。一个能够笑着跟别人对话的人;一个能够忘记痛苦的人;一个不会无法控制自己而打人的人。一个带着每个人期盼的假面具的我。
尤坦妮医师问我最近有做什麽吗?
当然有,我看电影。
我能够应对如流都是电影台词的帮助,例如喜剧片,演员为了ga0笑观众真的需要说很多话。不过我从头到尾都是扑克脸,好笑的桥段不笑,温馨的情节不哭,但是播放结束後,又重新再看一遍,好像意犹未尽。
妈妈对於我坐在沙发盯着电视,一片dvd可以重复看十几次显得有些担心,但是她又不敢表示意见。毕竟我愿意下床找些事情做,虽然是躺在床上的失魂模样,变成坐在沙发的呆滞模样。
爸爸倒是毫不在意。有时候他下班回家,看到我窝在沙发、两只手紧紧握着遥控器,姿势维持着他出门时的模样。他不会多说什麽,拿着晚餐坐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看我不知道已经看几次的ga0笑片。不同的是,好笑的桥段多了笑声,但是不是我的笑声。有过几次,我听着爸爸的笑声,心里真的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我甚至也想一起笑,真心不假装的笑着。
但是电影结束,我看着黑se萤幕,一连串米粒般的英文字快速往上升。我才明白,快乐都是人造,存在电影和书本里。不管过程遭遇多少挫折或不幸,只要制造的人想要快乐结局,结尾就会是快乐结局。
离开家里的那一天,我记得妈妈在浴室冲澡时哼的歌,那是金莎巧克力的广告曲《littiedrea》。
我背着背包,装着衣服和几张相片,站在浴室门口听着妈妈哼着歌。每次听到水龙头关水,我都萌生放弃的念头。
我想着妈妈现在开门的话,我就会留下来。
最後,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然後浴室悄声无息。我转身进去爸妈的主卧房,妈妈外出的手提包就放在梳妆台,我拿走妈妈皮夹里全部的现金。最後一次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我知道,现在妈妈躺在浴缸里放松地泡澡,她闭着眼睛,享受片刻的安详。
安详是我无法给他们的感受,即使我努力想要达成他们的期望,我还是做不到。我无法再欺骗他们,再一次让他们感受失望和无助。好不容易拼凑的生活,即使有裂痕,也算完整。但是我再继续伪装自己,他们迟早会发现,我的温驯表面是掩盖着忘不掉的痛楚和从未癒合的伤口,笑容是压缩着随时会爆发的冲动情绪。我把遭受侵害的自己装进一个小箱子给埋了,并且期望有一天连自己都会忘记掩埋地点。
2005年,六月十九日。
所有人都忘记这一天时,我离开了。我真的以为离开就是远远逃离纠缠着的梦靥,至少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找回到自己的笑容。
没想到,我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