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若遇困惑不解可向我询问,我定知无不言。”段嘉诩道了声谢,翻开账册看了起来。翻第一本段嘉诩就发现了问题,第二、第三本一一翻下来问题大小不一。几位掌柜见段嘉诩一一将账册放下,都纷纷站了起来。“小公子若无其他事我们便先告退了。”先前被段嘉诩否定过那位香料铺掌柜努了下嘴,朝另外两位掌柜比了个口型。年少无知。几位管事相互看了一眼一块离开,走至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响,香料铺掌柜回头,一本账册正中他的老脸。“嘶!”香料铺掌柜痛呼。“本世子让你走了吗?”段嘉诩起身斜睨几位掌柜。“前一日的收支比是三比二,后一日就变成了二比三,你当本世子是傻子吗?只看收入不看支出?”段嘉诩声音冷厉,又一本账册朝那几位掌柜扔了过去。“这两本账是同一位帐房先生做的吧?中间两页出售市斤数同收入一模一样,米粮跟rou价格同等,你当本世子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rou吗?”段嘉诩不笑时,身上那股皇族的尊傲便不自觉散发了出来,另外两位掌柜回头,皆被段嘉诩那张脸吓得心脏陡然一缩。“既那位账房能力不足,不能同时做两家店铺的账,那便将他辞退,另外再聘两位账房先生。”段嘉诩话落,米粮、rou铺两位掌柜顿时惊呼,香料铺掌柜更是站出来大声反驳。“辞退一事涉及契书,小公子你没权利这么做!”几位掌柜面色各异,段嘉诩侧头明眸微弯。“陈叔,我有这权利吗?”“各地商铺掌柜、账房、小厮皆由颖川钟家家仆外调,跟钟家是签了死契的,小公子不仅可以将人辞退,将人发卖也是可以的。”先前几位掌柜见段嘉诩年龄尚小,以为他是个好唬弄的主,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现在段嘉诩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决定他们的去留和生计,几位掌柜膝盖一弯齐齐跪了下来。“那位账房是我们远房亲戚,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三岁小孩,拿两份工钱他日常亦是捉襟见肘,小公子将他辞了,他一大家子都没法活了啊。”两位掌柜在段嘉诩面前卖惨,对此段嘉诩深表同情。“是挺惨的。”段嘉诩点头,眉眼弯弯:“只是与我何干?”段嘉诩年龄小、心肠冷、手段辣,陈管事是知道的,那几位店铺掌柜却还想做垂死挣扎。“请小公子三思,今日您若不改变主意,我们就在大门口长跪不起!”香料铺掌柜再次站了出来。几位掌柜都是在汴京混出了些许脸面的人,他们要在外头那么一跪,明日京中必会传出商行苛责的流言。此事有损钟家颜面,段嘉诩猜出了香料掌柜的企图,却不吃他那套。
“既你喜欢跪,那就去跪着吧。”段嘉诩笑,眉眼更弯:“你的惨不是本世子造成的,也与本世子无关,本世子为何要为你退让?”“对了,待你跪到不想跪了去商铺做个交接吧,米粮、rou铺两家商铺换个账房先生就成,至于香料铺,本世子认为有必要换个掌柜。” 小公子快跑段嘉诩话落,那位爱出风头的香料铺掌柜顿时腿脚一软,整个瘫在了地上。另外两个掌柜瞧见这幕,哪里还敢开口,只能耷拉下脑袋端端正正地跪好。敲打了几位掌柜,段嘉诩也没喊他们起来,径自迈开了脚步。看着段嘉诩离开的背影,陈管事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招谁不好,竟惹这位小公子,他可是连家主都没辙的人。”听闻陈管事叹息,有位掌柜壮着胆子询问:“管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陈管事瞧他一眼,吐出四个字。“自求多福。”陈管事说完赶忙去追段嘉诩。……商行一处屋檐下,段嘉诩被追上来的陈管事喊住。“小公子!”段嘉诩停住脚步回过头去:“陈叔还有何事?”“话本一事我会再安排些说书人传讲,定让它以最快的速度传播。”“那就辛苦陈叔了。”段嘉诩道谢。“这是我身为管事应当做的事,小公子这么讲倒是有些折煞我了。”陈管事有些愧不敢当:“小公子今日可要留下用饭?”段嘉诩摇头:“学宫管得严,不回去,有人要生气的。”“学宫竟有如此严厉的夫子?”陈管事诧异惊呼。段嘉诩笑了笑转移话题:“陈叔还是去给我备车吧。”陈管事将段嘉诩送至门口,两人道了声别,段嘉诩爬上马车。车轮轱辘,马车离开商行,路上段嘉诩听到了几声异响。那是西戎人用来传递消息的鹰鸣……段嘉诩闻声眸色转深。从城中返回学宫有个必经卡口,马车只能行至卡口处,再往前便是学宫所在的长青山。马车行至卡口处陡然一颠,车里段嘉诩掀帘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段嘉诩话落,一把明晃晃的剑就朝他刺了过来,抵在他脖子上。“下车!”外头一个黑衣人朝段嘉诩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