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个做贵妃的姐姐兜着,晚上枕头风一吹怎样都可以,人家蠢有蠢的资本,你就别羡慕了。”得势则捧,没落则踩,此等行径不仅是在朝堂,现下在学宫各位学子间已是初现端倪。乐正异被带走,脚程稍慢一些的段嘉诩跟他错身而过。西戎使者在段萧清的示意下将手指向了这头。“我要此人在前头给我引路。”西戎使者话落,林祁眉毛一拧就要反对,怕林祁继续引人注意会被段萧清瞧上,段嘉诩深吸一口气,大声应了下来。“来了。”段嘉诩慢悠悠来到这头,跟林祁错身而过那会伸手拍了拍他他手背,示意他安心勿忧。“这位……”段嘉诩停在西戎使者和段萧清面前,顿住声音。“萧某。”段萧清主动开口:“那就请小世子在前头给我们带路了。”段嘉诩走在最前面,段萧清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嘲弄讥讽。“将个如此爱出风头的下人带在身边,阿弟当真大胆。”段嘉诩眯眼,弯唇笑了起来:“不及兄长大胆,冒充西戎使者入京。”当初渣爹陇西王为了不让段萧清入京做人质,特意抬他当世子替段萧清入京。现在段萧清入京等于自投罗网,若是被陛下发现,恐怕就走不了了。毕竟一个身强体健的长子,比一个体弱多病的次子更适合当人质。“若不是阿弟连着无视为兄四封家书,为兄又怎会冒此大险?为兄是嫡长子,身系整个陇西命运,为兄如若出事,这陇西便没有未来了。”“兄长对陇西确实至关重要。”段嘉诩点头:“只是商行收入属于钟家,钟家同陇西并无关系。”一听段嘉诩说钟家跟陇西没什么关系,段萧清顿时就急了。“钟家不是有一半是你娘的吗?既如此商行收入就应当分一半给你。你是陇西人,你的自然就是陇西的。”他段嘉诩的陇西人,所以他的所有都应归属陇西,而陇西则是他段萧清的。段萧清的说法十分有意思,段嘉诩忍不住笑了起来。见段嘉诩笑,段萧清以为身前的傻弟弟被自己说动了。“阿弟,陇西的气候你是知道的,种植极难,只能依靠畜牧,你是陇西皇族,难道你忍心看着千千万万陇西子民挨饿受冻、食不果腹吗?”段萧清的指责义正严辞,被数落一通的段嘉诩低下了头。“确实挺惨的。”段嘉诩叹了口气:“只是,与我何干?”上一世他为护住陇西成了晋渊叛臣,陇西子民却当他是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一世陇西子民尚未负他,是他要遗弃整个陇西。段嘉诩的话听在段萧清耳中实属大逆不道,他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勉强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句话。
“阿弟既不顾及陇西死活,陇西自也不必顾及阿弟死活。”段萧清这话一听就是憋好了大招,段嘉诩挑眉,抬起了眼。“兄长想做什么?”段萧清以为段嘉诩害怕,故意向前半步,欺身来到他身旁。“阿弟还不知道我们陇西在这京中有多少势力吧?”此时的段萧清撕开了他伪善的好兄长面容,露出了他Yin险恶毒的内里。“你自小就不爱亲近父亲,他自是什么都不会同你讲。我们在这京中的势力可以将你弄死且神不知鬼不觉。”段萧清的意思非常明显,段嘉诩不将商行的钱吐出来,他就弄死段嘉诩。对此段嘉诩笑弯了眼。“兄长真是……”段嘉诩笑地低咳了起来:“蠢得可爱。” 可以成为殿下的刀“兄长以为将我弄死了,京城这头就不会再让陇西派世子过来?咱们老子就你我两个儿子,我死了,兄长可就要入京了。”段萧清跟段嘉诩一直贴的极近,这距离既方便了两人之间的交谈,也方便了他对段嘉诩动手。段嘉诩只闻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段萧清就用藏在衣袖里的手推了他一把。段萧清的动作十分突然,猝不及防下段嘉诩被推跌在了地上。“哎呀,你这小学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啊!”段萧清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附身去扶段嘉诩。“阿弟,你说蠢的到底是谁?”段萧清将面庞贴近段嘉诩,在他耳边明嘲。段嘉诩摔疼了手,脸上笑意却丝毫不减,他凑近段萧清,低声笑语:“当蛮力成为唯一的解决方式可见兄长是多么的无能且无力。”“你找死!”段萧清咬牙,还想再动手,一双臂却将他按住,将他的脸拧在了地上。“哎哟!”段萧清痛呼。听到呼声西戎使者连忙两步上前。“山长大人,你们学宫的人这是在做什么!”对段萧清动手的是林祁,只见林祁制住段萧清,将他半边身子按在地上摩擦再摩擦。看清林祁的脸,段嘉诩猛眨两下眼,将水汽快速聚在眼底。“老山长、各位学长,方才我不过说了一句我们晋渊是礼仪之邦,让西戎好好学习借鉴,这西戎人就突然将我绊倒,嘉诩实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