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chao熙攘,不过一小会段嘉诩就跟丢了人。……学宫中林祁刚做好午饭就有人推开了院门。“公子!”暗卫在门口跪下。“老山长还是首辅时随侍身旁那位亲信的姓名查出来了,姓付名辛,早年瘫痪在床,不能言语,五年前被儿子接回乡间奉养,于今年年初逝世。”林祁放下汤勺用布擦了擦手:“老子死了不是还有儿子,他儿子现在在哪?”“其子在钟家商行做工,昨日因勾结工部工匠私贩工料一事被下了狱投入大理寺。” 这是他该受的“那我们便去趟大理寺。”林祁动身要走,步子迈了出去,却又突然折了回来。他进屋拿了纸笔留下一行字,将纸条压在灶台,这才随暗卫离开。阳光下纸条上的笔墨端正工整。【有事暂离,林留。】……汴京都城,段嘉诩气喘吁吁赶到首府衙门,女子正带着孩子与在外守着的衙役推搡。“官差大哥拜托了,让我进里头见我夫君一面,他不可能做那些忘义背主的龌龊事。”“去去去,别在这当道,一个小村妇这在丢人现眼。”女子与衙役推搡之际,另外两个衙役抬了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快步走出。“这种人死了活该。”“就是,背主求财、见利忘义,敢倒卖工料,活该他不得好死。”抬担架的衙役脚下一滑,手里的担架倾斜了一下,白布滑落,露出了一张男子脸。“啊!”女子尖叫一声朝那担架扑了过去。她尖叫着要将尸体抢过来,衙役挥棍去挡。“你干什么?袭击官差可是重罪,你别乱来!”女子似听到不到般继续向前,在她仅离尸首半步的距离,衙役一棍子敲在她背上,直接将她敲趴在地。“娘!”小女孩哭着跑过去。女子挣扎着起身。见女子还想妄图抢尸体,衙役再次举起了长棍。小女孩见人欺负她娘,扑过去撕咬,衙役抡起的长棍朝小女孩砸了过去。眼看那棍子就要落在小女孩身上,还没喘过气来的段嘉诩提起一口气就上前捞人。衙役动作不快,段嘉诩却是慢了一步,待段嘉诩将人捞起,还没来得及跳开,那棍子就已经落了下来。段嘉诩挨了一棍一下单膝跪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段嘉诩伸手去摸药,打开瓷瓶却发现里面空了。陈叔给的药用完了……
段嘉诩捂唇低咳,血从指缝淌落。眼看见了血衙役驱逐几人离开。“去去去,别挡道,这尸体还等着扔去乱葬岗呢。”衙役用棍去戳女子额头,女子被戳了几下,抬头去看衙役,突然发了狠。“是你害死我夫君,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女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朝那衙役刺了过去。“住手!”段嘉诩压下喉间腥甜低声喝止,“害死你夫君的不是他。”女子闻声手上动作猛然僵住,衙役侥幸躲过一劫。捡回一条小命的衙役非但不后退,反倒嚣张上前。“大胆刁妇竟企图谋害官差,看老子不打死你!”衙役再次抡起了木棍。段嘉诩眉目一沉,扯下腰间玉牌:“我看谁敢!”瞧见腰牌上代表皇室的图腾,与上头的陇西世子四个大字,衙役顿时吓得腿脚一软。“世、世子殿下!”段嘉诩低咳几声站直腰身:“将尸首给我。”“这……这等jian佞之徒怕脏了世子的手,还是让小人扔去乱葬岗吧。”段嘉诩抬眸:“我说,将尸首给我。”迫人的目光直逼衙役,那两个方才还很嚣张的衙役顿时低下了头。“是、是、是,听凭世子安排。”见衙役点头,段嘉诩侧头看向女子。“夫人,我们走吧。”首府衙役外有辆专收尸体的牛车,女子咬牙垂泪拖扶起担架上的尸体,先前一直被段嘉诩护在身下的小女孩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很快就将那尸体弄了上去。段嘉诩强忍着脊背上的疼痛蹒跚上前:“走。”有段嘉诩在,几个衙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几人打着牛车离开。春日雾气蒙蒙,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牛车走出一段距离,女子踉跄一下整个跌在地上。“夫君的死与衙役无关那到底跟谁有关?”女子手握成拳用力捶地。“难不成夫君就这样白死了,没人要为此负责,我也无仇可报?”春雨淅沥,豆大的雨砸在女子脸上,女子半仰的脸苍白若垂死。“若是这样我又为什么还继续活着?”女子低喃,眼中生出了死志。眼看女子要用脑袋去磕牛车,段嘉诩低咳着停下了脚步。“是我害死的。”段嘉诩声音极低,“他的死与我有关,但我不后悔,亦不会为此道歉。”“为什么?”女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嘉诩,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护过自己和女儿的人,竟是害死自己夫君的人。“为了商行,也为了我的亲人。”段嘉诩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