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架斗殴厉害,文墨那是一窍不通啊。让他射天上的大鸟,穿柳叶什么的都没问题,让他作诗……那还不如给他一刀子。朱谨眨巴着大眼睛不断偷瞄段嘉诩,只见段嘉诩正跟林祁暗暗对视。箭出诗出可没说要同一个人啊。段嘉诩的腹议并未说出口,林祁却知晓了他的小算盘。“不帮。”林祁声音冰凉,面容冷淡,毫无商量余地。 下不为例“真的不帮?”段嘉诩往他那头走了一步,将脑袋凑了过去。林祁冷哼一下撇过了头:“找你的知意哥哥帮。”上一世段嘉诩就知道林祁这死对头脾气不好,没想到这一世的林祁除脾气不好外还分外傲娇。段嘉诩弯了弯唇悄咪咪去拽林祁衣袖:“可人家只想要你帮。”心尖无由来的一阵酥麻,林祁心底涟漪泛滥,面色却是越发的冷:“松开。”“不松。”段嘉诩知难不退,“有本事你再当众割次衣袍。”林祁冷冰冰的脸对上段嘉诩笑意盈盈的无赖面容,最后是林祁先失了从容。“下不为例。”“是是是。”段嘉诩应得爽快却根本没当一回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比试开始,乙班的宋时因先发制人,箭出诗出,一支羽箭正中靶心。“好!”乙班众人拍手叫好,听闻鼓掌声有其他班的学子凑了过来。校场里朱谨弯弓调试却迟迟不见他搭箭。乙班的以为朱谨是怂了不敢动,丁班的以为朱谨这是在酝酿着放大招,两边心思各异,只有朱谨自己晓得他这是骑虎难下,怕箭射出去了出不来诗。朱谨就这样磨蹭了许久,直到段嘉诩走到他身旁,附唇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朱谨瞬间眸光大亮。磨蹭的动作变得利索,朱谨伸手一抓,三根羽箭同时搭在了弦上,只见他尾指弯曲一勾,弦上羽箭顿时疾射而出。在羽箭射出那一刻,林祁的声紧随而至。“送客停山步,寻僧立寺门。”“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林祁声音落下那一刻,三道箭矢齐中靶心,挤掉了先前宋时因留下的箭。朱谨的箭术出乎众人意料,林祁的箭矢一出便成诗三句更是令在场众人大吃一惊。“你们作弊!”宋时因站了出来当场指责。“雅射,箭出诗出,这箭出诗出可没说要同一个人啊。”
段嘉诩笑眯眯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十分气人。“你投机取巧!”宋时因冲过来要堵段嘉诩的嘴,朱谨与林祁同时目光一凌。三道箭矢再次疾射而出,只是这一次那三道箭矢不是射向靶心而是射向宋时因。箭矢射出的同时林祁的声仍是紧随而至。“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蠢蠕食叶虫,仰空慕高飞。”“货财足非吝,二女皆娉婷。”林祁声音落下那一刻,距段嘉诩仅三步的宋时因被三根羽箭钉在了一旁的木桩上。胜负已分,周遭有爆笑声陆续响起。“哈哈哈,宋时因是蠢货。”林祁方才那六句诗取首字连在一起便是宋时因是蠢货。“你们!”宋时因惊出了一身冷汗,又怒又怕。林祁后退一步懒得搭理他。朱谨挑眉,弹了弹手上灰尘,将弓放了下来:“哎哟,本世子方才眼睛花了。”许知意先前还瞧朱谨这小胖子不顺眼,现在却是早已跟他同一阵线。“就算最后那三箭射偏也是我们赢了,难道你们乙班输不起?打算死不认账?”许知意起了个头,后面的丁班人纷纷附和:“乙班人滚出去!”丁班人闹哄哄的,围观路人受他们影响也跟着起哄:“对,滚出去。”先前不可一世的乙班人架着宋时因逃之夭夭,见已无热闹可看,校场上围观的人chao开始逐渐散去。不远处的绿荫下一道人影看着热闹渐散的校场若有所思。此人是稷下学宫教授务农学识的夫子南宫煜,善培育百草,栽种珍稀药材。“你可觉得那孩子有些眼熟?”南宫煜身后坐了个在摆弄石子的中年,那人是稷下学宫教授堪舆玄学的夫子展季云。“你说的是哪个?”展季云跟随南宫煜的目光向前张望,“丁班那几个兔崽子?许牧主的独子许知意?周将军嫡子周不疑?”南宫煜摇头。“难道是新来那两个?陇西世子段嘉诩和南越世子朱谨?”南宫煜仍是摇头:“段嘉诩身旁那位。”“那是段嘉诩带来伺候他的婢女姓林。”展季云道。“你不觉得那婢女身上有几分前帝师林默林的影子吗?若林默林儿子还活着……”“觉得一个女婢像前帝师,南宫煜我看你是疯了吧。”展季云扣紧了手中石子,“当年林默林一家被满门抄斩,就连沾点边的亲戚都受到连累,男的尽数斩首,女的没入贱籍,当年那孩子年仅三岁,又是个男孩,怎么可能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