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彗没那个脸皮,慢慢地就变成先生下班後先去婆婆家,吃完晚餐才回来,而她就随便在外头简单吃,打发一餐。
起先,是住在隔壁栋大楼的婆婆,嫌弃明彗五谷不分,连炒菜也炒不好,家务做得七七八八,於是经常跑来她和先生这里,边念她边煮饭,怕她儿子吃不到营养丰富的妈妈料理,到後来,乾脆要他们过去吃。
婆婆对於明彗这个媳妇本来就不满意,加上一只耗神伤财的大狗,更是看不顺眼,还透过先生要求明彗把狗送走。
哈士奇是极地犬,明彗舍不得牠老热得喘气,便从梅雨季後就开冷气,婆婆对这点不以为然,叨念许久,而fsh一年换好几次毛,明彗为了怕婆婆和先生过敏,就添购了数台空气清净机和扫地机器人。
她的外表娟秀清丽,又娇生惯养长大,有股闺秀气质,一直不乏追求者,在三十整岁那年,明彗就跟现在的老公闪电结婚,步入爱情的坟墓。
这时两人已结婚快七年了,不知是谁的问题,明明没有避孕,但肚子一直没消息。
先生求婚时,是这样跟她说的,哪知道婆婆跟儿子的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有想过回到职场,但缺乏勇气,也想过上网偷偷认识男网友,哪怕闲聊打发时间也好,不过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於是始终什麽也没做。
先生跟她一样是独子,公公又早走,跟婆婆母子俩感情特别好,导致明彗一嫁过来,婆婆就颇有微词,乃至後来诸多不满。
「那就别生吧。」
她顶尖,但学生时代十分平顺地过了,谈了几个小恋爱,出社会後也一帆风顺,在自家的家族事业里任职,真是没受过什麽大风浪。
先生和明彗都不是爱吵架的人,面对婆婆都是退让再退让,到後来,明彗越来越沉默,婆婆越来越多话,先生越来越少碰她。
在明彗婚後十年间,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和父母都一一病老离去,原先万千宠爱的娇娇女,成了孤身的妇人。
那时候明彗还年轻,没有那种「老娘就是命好,你是羡慕还忌妒」的坦然,常因婆婆的碎念而莫名感到羞愧,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什麽似的,连悠闲的喝个下午茶都不安,怕婆婆随时会来按门铃,监视她的举动。
说是老公,但早晚会变前夫吧,两人只是拖着,谁也不愿先开口,大抵是都怕麻烦。
棉云是被暖醒的,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小卜抱着她,少年的身躯极烫,被窝里热呼呼的。
「我贪看雪景,被雪块砸到头了。」棉云伸手摸摸後脑。
「没砸到前次的位置吧?」小卜有点担心
「扫地用扫把吸尘器就可以了,咁有需要买这些?还买这麽多台,养狗养得这麽麻烦。」
缺乏身体和精神交流的婚姻生活,让明彗如同乾涸的溪流,最宝贝她的家人们陆续离世後,她懒得管理将公司卖了,买下几间市区的套房改装出租,经济上虽然很宽裕,但是生活圈变得很狭隘,一度罹患忧郁症,要靠药物才能睡好。
她家境一直不错,从小到大爸妈都有请煮饭阿姨,家事几乎不必她做,父母只要求她乖巧健康就满足,又哪里懂得当个家庭主妇。
「你宠老婆是没关系,啊娶来不工作也不会做家事,会被人家笑。」
婆婆虽强势,说话还不算太尖酸刻薄,观念也没有错,说到底,就是生活方式不同。
後来,明彗实在太寂寞了,就认养了一只哈士奇,她非常疼爱这条狗,替牠取名为fsh。
婆婆总这麽说,还会把附近的年轻媳妇拿出来,跟明彗轮番比较,说哪家的多懂事,哪家的又多贤慧。
「你救了我吗?刚刚,还以为要冻死了。」
不知何时开始,先生都会在婆婆家待到睡前才回来,回来洗个澡就躺在床上睡翻了,两人变得无话可说,性生活越发萧条,半年一年也没几次。
然而fsh带给明彗很多快乐,抒解了她对先生压抑的不满和失去至亲的郁愁,她无论如何无法放弃这只狗,宁愿忍耐婆婆的唠叨,也坚持要养下去。
明彗下意识的不想生小孩,小孩如果生出来,婆婆一定会插手管教,她不想见到孩子跟自己有隔阂,就像先生跟她越来越疏离。
「我跟妈今天聊晚了,很累,先睡。」
明彗并不是真的不做家事,但做得不好也是真的,疼爱她的父母要乾脆帮她请个打扫阿姨,但婆婆也有话说,说是这样太奢侈浪费,嫁过来就应该明白夫家不是那种高门大户,要习惯他们这种小康家庭的生活方式。
「云姨怎、怎麽会跌在那儿?」小卜的脸有些红。
「妈说你不把狗送走,以後要生小孩环境也不太适合。」先生这麽劝她。
「你嫁给我,什麽都不用做,辞职在家当个公主,就跟在你家一样。」
婚後她开始收费,这个故事肉不多,但美食很多xd
其实跟先生如果感情甚笃,倒也不至於如此孤单,坏就坏在,明彗有个无所不管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