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太微又补充一句,“这事与墨鲤相关。”
“结果没有,他娶了我,他说他不想自己的婚姻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所以他选了我,一个安静的陪了他多年的孤女。”
太微说完,便开始沉默不语,墨鲤也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不必多礼!”
还是簌离主动打破了沉默,“陛下可否听簌离讲一个故事?”
簌离讲着讲着停了下来,好似沉溺在往日的回忆中。
唯有对于儿子,簌离觉得惭愧,百年来,她其实一直陷在那段回忆里,开始时她疯魔了一般想要报仇,毫不顾忌孩子的死活。
簌离这百年来,生活的一点都不轻松,自从父亲病重后,龙鱼族的事务全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忙于修炼,处理公务,学习占卜,短短百年,簌离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坚毅果决的女子。
不待太微答应,女子就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重逢的滋味吗?果然是酸涩至极。
“簌离见过天帝陛下!”
簌离面色带着难以言喻的伤悲,“陛下何意?鲤儿的父亲只是一介凡人,怎会与陛下有关?”
即是私事,就不便于外人在场,簌离挥手示意,殿中侍卫很快退出了殿外。
后来
“在凡间,我不小心被一妖兽所伤,幸得一凡人男子所救,我为报恩,便以孤女无处容身的名义留在了那名男子的身边。”
她知道眼前人是天帝,是君王,可是她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开始时本只为报恩,可是之后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那人越来越了解,对他的感情也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后来她又为了逃避思念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族中事务上,鲜少与孩子见面,即使鲤儿过来问安,她也会冷着脸不做交流,后来她甚至为了隐瞒孩子身份下狠心拔了鲤儿的龙鳞,渐渐的,他们母子俩的隔阂越来越深,终于,有了墨鲤这次的离家出走。
太微感受到簌离的试探,并未生气,只是平淡的讲道:“本座在墨鲤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脉联系,这才有此一问。”
簌离闻言笑意加深,做出了邀请的手势,“陛下,请!”
簌离行礼过后,对着太微露出了温婉的笑容,语气中略带着歉意,“刚才让陛下见笑了,初见陛下,簌离还以为见到了故人,这才失仪,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簌离公主,本座今日前来,无关公务,只为与公主,了解一桩私事。”
簌离接过手帕,擦拭了面上的泪痕后,随后向着太微摇摇一拜。
太微走到女子的面前,递给了女子一张手帕,示意女子擦擦眼泪。
“公主过虑了!”
“婚后不到一年,我就生了鲤儿,夫君很是高兴,我知道他虽然情感淡漠却极其注重亲情,墨鲤的出生恰恰抚平了夫君那时的丧母之痛。这往后的几年里,我们过得甚是和美。”美好到她忘了自己身上的婚约和责任。
历劫之后,不论成功与否,皆需忘却尘世记忆,以防被凡尘俗世所诱,动摇本心。
太微见状出言制止,“慢。”簌离回头,有些惊讶。
簌离请太微进入笠泽水宫的大殿内,并引着太微坐于主座之上。
在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太微之间再也不可能了,他们俩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后来呢?”
如今,太微是天界之主,自己是龙鱼族公主,一个忘却前尘旧忆,一个背负龙鱼族未来命运,两人重回各自的轨道命盘,凡间的那个王爷与孤女的故事不过是彼此漫长岁月的一个插曲罢了。
簌离唤来侍女,吩咐其去请龙鱼族长。
“从出生起,我就是龙鱼族的公主,母亲虽早逝,却得父亲宠爱,族人也待我极好,后来,到了适婚的年龄,父亲为我与钱塘世子定下了婚约,只不过当时恣意惯了,看不懂父亲苦心,所以就留了书信以历练之名去了凡间。”
簌离说完抬眼坚定又倔强地看着太微,见他面上并无表情,心里越发忐忑起来。
淡漠的语气中带着威压,簌离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了眼前的男子乃是至高无上的天帝,不是与她有过夫妻情分的夫君。
太微虽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在凡世与他有过一世的夫妻情谊,但是其实他的脑海中早已没有了那段记忆。
太微单刀直入,不带半点迂回问道:“簌离公主,墨鲤可是本座子嗣?”
“我知道他喜静,所以我安静的陪着他,我以为我可以陪他一辈子,看着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这个规矩,簌离自然也知道,她当年在得知自己的夫君还活着并且是当今天帝后,其实是起过念头想去天界见他的,可是后来因为龙鱼族的责任、父亲的劝说与自己占卜到未来变故等诸多原因,簌离选择了放弃。
天界规矩,天界众神下凡历劫,以肉体凡身,受人世诸苦,悟乾坤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