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呀……”格里无奈地将录音器取下来,还未等他检查,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他将录音器放回原处,拿瓷砖塞好,便走过去开门。
他哀叹了一声,将腕脑从手臂上摘下来扔到地上,他平躺在床上,头脑放空着直视前方,他便越看越觉得对面墙壁上的瓷砖有些不寻常。
着他的脉搏和机器配对成功,浅蓝的全息影像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晚未接听的消息直接开始了播放。
“马木提小姐。”
格里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通宵一夜的疲惫让他头晕目眩,他勉强支撑着双腿前进,在那块看起来边缘开口过大的瓷砖上扣动着,不多时,那块瓷砖果然掉落下来,露出其后的录音装置。
格里高利将文件重又看了一遍,打开了其中一份影视资料。格里观看的时候耳边不断回响着父亲的叫骂声,他的眼中既有一对苍白摇曳的饱满奶子,又有父亲眼角蔓延至鬓边的皱纹,他眯着眼睛打量屏幕上那位女人的面容,看着她披着薄纱,敞胸露怀对自己介绍陪伴一夜的价格,让他没来由地又想起了贝基尔昨夜在他耳边的喘息声。
格里高利于是闭上了眼睛,无语地笑出声来。他睁开眼,为难道,“我还有事。”
在一家临近首都的小城市里,有一个贵族私有的妓院,那里专门接收不愿透露身份的客人,为他们提供不愿透露详情的服务。一位叫做海曼斯·卡西迪的近卫官被皇储要求去调查那里一个名叫玛丽·索菲亚的银发女人的身份,这份任务不知怎的落在了麦文的头上,他便又将这件事委托给格里高利来做。
“先生,您是皇储陛下特批的近卫官,还未经过皇家礼仪的教导便已在陛下身边侍奉,这是完全不得体的行为,作为陛下的侍从官,我不能不管。”卡洛琳娜侧目打量着格里高利身后的房间布置,浅笑着推开格里高利进了门,她手中捧着一本粗大的书册,进屋后便被她放在了离门不远的圆桌上。
她矜持地在房中逡巡片刻,最后觉得实在无处可坐,只得在房间正中站定,转头对着他假笑,“陛下说你今天没事,所以……请先生和我一道度过一天美妙的学习时光吧!”
格里高利在她浅笑着暗示自己身上种种不堪的情况下,不得不顺从地同意先去洗个澡。他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道,“我不是他的情人。”
格里看着父亲每一条皱纹里都盛满的怒意,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昨晚他为贝基尔做的那些事全部褪去了桃色的遮掩,变得丑陋难堪起来,他与父亲的双眼对视,逐渐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他猛地坐起身,将那条信息信息的详情页找出来,发现发送的时间就在不久前,或许就是他刚刚离开皇储寝房的时候。
“陛下说你今天没事,他让我来的。而且我也觉得,今后你我相处的机会将会很多很多。”卡洛琳娜说话时的目光中闪烁着别样的情绪,那其中绝没有任何喜悦,格里看着她强颜欢笑,心中也不免愁上加愁。
卡洛琳娜将他先前扔在座椅上的外套捡起后扔在地上,举止轻快地
“格里,我走了,你的房间我替你收拾了一下,只厕所里就有三个监听器。我检查得不详细,你再留心一下吧。皇宫的近卫官来源很复杂,有学院招收的,也有各星域派遣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主人。你是太子陛下的近卫官,即便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也会对你下手的,你该注意安全。”艾利亚斯的影像消失前还对他笑了笑,格里朝他伸出手,眼看着手掌中男人的面容消失不见。
艾利亚斯朝他抬起头来,男人湛蓝的瞳孔如同实体一般迷人,格里冷漠地看着他的影像,将一只手放在了腹部。
“格里高利·罗素·萨巴,你做了皇家近卫官?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远征军不做,却去给皇室做走狗,难道这就是你的理想吗?还是说首都军校的舒适生活让你软了骨头,不记得皇室做过的、马木提家族做的恶事了?这绝不能接受,我的儿子,进了皇宫,给那些贵族老爷端茶倒水?你在辱没我的姓氏!收到消息就立刻给我回话,我不想听见什么多余的解释,你给我赶快离开首都皇宫,赶紧回军队做正经事!”
黑色的皮革长裙覆盖了从脖颈直到小腿的全部皮肉,卡洛琳娜穿着黑色的丝袜,踩着短根皮鞋,神情端庄而冷漠,整个人的气质都与那日宴会上的天差地别。她将深棕色的长发盘成半圆的发髻,只用了一根常青树样式的木簪做了简单装点。
格里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抬起靠在了脑后。他没有指令,面前的投影就自动播放了下一条信息。
“父亲……”格里高利焦虑地将手放在虚拟屏幕的通话按钮上,迟迟不能下定决心面对那位老者的脸,他看着内部通讯窗口还有一条信息,连忙将它打开,发现正是麦文近卫官给他发的信息。
“萨巴近卫官,早上好。”金发碧眼的卡洛琳娜·马木提女士穿着侍从官的制服——一套紧身的皮革黑裙,胸前是皇室普里斯家族的浴火重生的不死鸟图纹,她浅笑着站在了格里的面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格里高利,露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