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天龙人，周衍、裴与宣和厉淮算是半个发小，彼此之间却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裴与宣脚步一顿，上头的情绪消退了些，他沉吟片刻，还是不甘心放弃。
手机震了两下，虞眠停下笔，滑了滑碎了边角的屏幕，自拇指下飞出一颗玻璃渣子。
你真该死啊！
【虞眠：说真的，你是资本家，我才是打工人对吧？】
【996：就像恋爱系统是宿主谈恋爱而不是系统谈恋爱一样，打工人系统当然也是宿主打工】
【虞眠：那么我获得了什么好处呢？】
周衍眉毛一挑，立刻拦住他，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裴与宣是个什么货色他心知肚明。
“周衍，要不要去一楼见见他？”裴与宣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虞眠抬起头，自然的抓住了周衍的手腕。
虞眠抹了把脸，重新投入知识的海洋。
裴与宣撑着脑袋看手机，枉费他辛辛苦苦写了几千字的打斗描写，厉淮居然怀疑他被人盗号了。
他要把虞眠彻底踩进沼泽里，才能舒心。
究其原因还是他们圈子里发小这个名头太水了。
从小认识，互相一起玩了几次就算发小了，对商人来说这当然是方便的，攀交情才好分利益。
裴与宣喝不动，窝在沙发里给不在场的厉淮文字直播，一千个字里五百个动词。
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周衍翘着二郎腿，聊天框里一句“听说你搬了四年的尸”半天没能发出去。
【996：发布限时任务，请宿主在三十分钟内和任意天龙人进行三次以上的身体接触，为系统获取能量】
周衍陡然被平民捏了手腕，神情呆滞，“啊、嗯”了两声，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裴与宣垂下眼，漆黑的瞳映不出半点多余的颜色。
他乐得清闲，拉了个椅子坐在赌场大门口写作业。
你这种坐享其成的系统怎么配叫996打工人系统啊！
“你去干嘛？给他送业绩？”
这是什么黑手党暗号吗？
话是这么说，周衍走得比裴与宣还快，隐隐超过对方半个身位。
虞眠在上班，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复。
嗯？
等经理离开后，alpha们终于卸下了贵公子的假面，齐齐冲进包厢自带的卫生间。
“我有分寸。”裴与宣道。
裴与宣浅笑，“我觉得你说对，他挺有意思的。”
【996：您得到了“只要在工作状态下就绝对不会累垮的身体”和“打工时的我心比大润发的冻鱼还冷”两大buff，这就是宿主能在黑手党立足的根本。】
晚上十二点整，周衍和裴与宣从赌场出来，差点踹到虞眠堆在地上的课本。
酒喝多了，上面想吐，下面也憋不住。
【破坏食物链的鱼：还有十分钟】
比起大少爷脾气、眼高于顶的周衍，裴与宣长相清俊，气质温和，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实则不然。
【裴与宣：请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今
周衍表情古怪的说：“我是怕虞眠没分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要提前下班这里没人敢拦。
强大的肉｜体和冷酷的心，放在别的漫画里妥妥男主。
说什么蠢话。
厉淮：td】
【破坏食物链的鱼：干我们这一行，苦的是别人。】
删删改改变成了“听说你打工很辛苦”。
【小红：我一会儿到】
有些人长着一张温柔的脸，骨子里比谁都阴冷。
送我下班？
淤泥中的好孩子？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对他的挑衅。
周氏财阀的赌场，连保安都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小红：我送你】
周衍没仔细听，敷衍的“嗯”了一声，下一秒裴与宣就推门走了出去，周衍怔了怔，连忙跟上去。
＊＊
周衍发自内心劝道：“这个风险有点大，一不小心你可能会死。”
边听一边不停的小口抿酒，抿一点还要点点头附和一声，一杯酒二十分钟都没喝完。
裴与宣：我们不是朋友吗？
今晚运气不错，除了那个出老千的男人之外，没有人在虞眠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升咖了就是不一样，路人甲都能有这待遇。
负责看门的四个黑西装保安每过三十分钟轮流站到虞眠身侧辅导。
按照经理的说法，虞眠贫穷却坚韧，虽然做了这一行，内心仍然保有善良，是个好孩子。
周衍和裴与宣对视一眼，第一次对勤工俭学这个词理解的这么深刻。
【小红：你几点下班？】
“不是要送我吗？走吧。”
“我睡学校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