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秋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我的丈夫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挑选继承人的野心,把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带回了家里。和我的子秋不同,那个叫秦子越的野种一脸狼相,看起来城府不浅。他比子秋要小一岁,但两个人在同一个年级,自从他来了过后,子秋身上总是出现许多莫名其妙的淤青。我想我的孩子在暗地里受到了欺负。
无论是处于对家产的保护还是对儿子的保护,我迟早都得收拾这个野种。为了搜集子秋在家里被欺负的证据,我瞒着所有人在家安装了监控。今天早上,秦子越在吃饭的时候和我起了些争执,我想扇他巴掌,但子秋阻止了我。我瞥见他的手腕上又多了道淤青。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但极端的愤怒反使我冷静。我想这一切问题的答案,监控会告诉我。
吃完早饭,子秋要去上学了,我让他跟秦子越坐两辆车去学校,但秦子越说只坐一辆。
“你不要跟我儿子坐在一起。”我记得我看向他的眼神含满了警告的意味。
狼崽子哂笑一声,不客气地回:“这您管不着吧,林阿姨。”
他先上了车,回头瞥了子秋两眼。子秋把头垂了下去,默默地跟他上了车。我的子秋一定被他霸凌了。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监控,把时间调到了昨晚。监控里,子秋正在自己的房间做功课,没过多久,他的房门响了。敲门的是秦子越。我的心揪了起来。
他是来骂子秋的,还是来打他的?他是生下来坏,还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让他把怨恨都发泄到我的儿子身上?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也不希望子秋去开门。
但我没想到,在子秋开门的那一刻,我脑海中预设的画面一个也没有出现。秦子越没有打人,也没有骂人。
他抱住了子秋。
子秋愣了愣,叫他放手。可他的身体和继子贴得紧紧的,比起讨厌,他似乎更像在害羞。
秦子越把他搂得更紧,透过监控的收音器,我清晰地听见他说“不放”。
“班长,”他是这么叫子秋的,嗓音里含着戏谑的笑意,“我已经把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好好地奖励我?”
“你明明是敷衍,”子秋说,“你做的题全部都是错的。”
“那我不管,你只说做完题就给我奖励,可没说题目都要做对。”秦子越低着头,伸手往自己脸上点了两下。
子秋默默地看他半晌,而后踮了踮脚,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秦子越笑了笑,捧着子秋的脸颊,同样地亲他。但他亲的是子秋的嘴巴。子秋挣扎过一会儿,最后回应起他来。
我的脑袋忽然乱了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我的儿子一向乖巧听话,品学兼优,是我最心爱的宝贝,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我原本以为他和我同仇敌忾,是我在这个家最坚实的盟友,但他现在竟然背着我跟继子做了这样的事,我十分费解,同时感到难过,更觉得毛骨悚然。
监控里又传来了秦子越的声音。他把子秋面对面地抱起来,摔到了床上。他想侵犯我的子秋。
他压着子秋,我听见他小声地问他:“今天可以吗?”
他把一只手伸进了子秋的校服衬衫,又捞起子秋贴身背心的一角,摩挲着他的腰杆。
“不要……”子秋哽咽地拒绝。
“万一等会儿爸爸妈妈回来……”
“他们去饭店谈生意去了,怎么可能现在回来。”秦子越一面说着,一面啄吻子秋的脖颈。子秋的喘息声在监控里重了起来。
“我想要你,你给不给?”秦子越逼问着,“如果你不给,我就捣乱,在班上捣乱,在这个家里捣乱,我不让所有人好过。”
这个混账。
我听到这里,心里冒起一团鬼火。他居然敢做这样的威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子秋慌张地捉住了他的手,不准他胡来。我稍稍安心一些,尽管子秋的身形比继子瘦弱,但他要是不愿意,那个坏种也没办法得逞。而我只要握着这份录像,引导孩子说出他被威胁的真相,那么把继子扫地出门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我的安心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下一秒钟,我听见子秋对那混账小声说:
“只要你最近都不跟妈妈生气……我就、就给你……”
比起感动,我实在感到绝望。
我盖上电脑的屏幕,不愿意再看下去,我只希望这不是真的。
但过了一会儿,我强压住内心复杂的情绪,决定将这段监控看完。
我重新翻开电脑。就在这时,楼下却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听见了保姆的问候。
秦子越那个野种居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