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平日皆不熏香,竹简上的名字更是闻所未闻。子文驰低下头,悲切道:“小妹上月往太庙祈福,不幸北军忽然来犯,如今生死未卜,若她在,也许能解答一二。”
“带上我的玉佩。”子文驰轻声说道,“不然你
“草民也对二公主也有所耳闻,钰妃娘娘所生二公主承天庇佑,刚出生便止住半月暴雨,此后十五年,风调雨顺。众人皆知,二公主有移山倒海之能,数次为国平息灾祸。五年前,正值北国来犯我边境,二公主以身作则,披甲持剑,亲往战场,已有五年。”林辉跪在地上回话。
“你若不按时到达,我便会查出有人深夜闯入宫门,偷窃典籍、私窥天机,罪当车裂。”子文驰绕着林辉转了一圈,“商贩之女如何能修仙呢?”
林辉倒不沮丧,她寻找这些古籍、秘法日久,皆无收获,如今竟然有可以成事的秘籍,自然喜不自胜。两人一悲一喜,皆由修仙之事导出。世人常言女子不出闺阁,心里只有婚姻嫁娶、生儿育女。如今洞房花烛夜,二人却相对无言,心心念念的都无关分月。
林辉起身,走到子文驰右边坐下,翻看其他几卷竹简,前篇大同小异地讲述修仙之法,后列出的诱饵却各有不同,大概是依照所属五行列出最为珍贵之物。其中水属简牍中有一条“九酝春酒”乃是商朝御酒,现下正能取到,林辉饮用后再行移形换影之术便隐隐有水声,不再有停滞之感,林辉也觉如此施法更为轻便。
“然而,我知晓父皇将会传位于小妹,”林辉听着子文驰自说自话,深觉不应再听,欲出言打断,但子文驰仍滔滔不绝,“所以太子前月杀了父皇,已自立为王了。”
“之后便是各种香料了,是要以此为饵方能入道吗?”林辉总结道。
“好,我答应你。”林辉抬头与子文驰对视,“请速为我准备炼气之物,告辞。”
林辉接过竹简,便觉神清气爽,往日凝重之感烟消云散,再定睛一看,微放金光的竹简写着“北境宝篆”四字。
“十天后,我要你到皇城门口,说太子弑父杀君,意图谋反。”子文驰冷着脸说,“我已说服国师,到时他自会出来为你辩解。你可安心。”
“你看不到‘北境宝篆’四个字吗?”见子文驰摇头,林辉将竹简拿近,果然见这四字略高于竹简,竟是浮动着的。林辉将竹简展开,内页更是一行行显现出来,“果然不同寻常!”林辉又惊又喜,忙仔细起来。
“没再写了。”林辉将竹简放在桌上,用手指着一字一字呢喃着,简牍上用的是北国文字,林辉亦有些看不明白。“像又不像是北国文字,这里面有几个字我都没见过。”子文驰看着林辉在一片空白的竹简上比划,心痒难耐,“你快说呀,还有什么?”
殿,悄悄的,然后我们换个衣服。”子文驰指了个方向,林辉便飞了过去。两人穿戴整齐,子文驰走进文弦殿正殿,粗声同侍女们说:“本宫要挑灯夜读,只留辉儿在,未闻传召,不得入内。”待侍女们散去,子文驰取出一本泛着红光的竹简,这是火属卷轴,看看能不能用。林辉试后,任觉有滞涩之感,子文驰不待她多说,又取出黄色卷轴。
“我虽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处,然国师前月告诉父皇,小妹不日将斩杀北国大将周秉戈,凯旋还朝。”子文驰冷漠说道,她从座椅上站起,缓缓走近林辉,接着说,“我生来便能听人心声,四岁便可吟诗作对,十岁能骑马射箭,十五替母后主管后宫诸事。如今我已二十五岁,生有二子一女,有封地千顷、金银无数。”
林辉狂喜之间,知此事定不能空口白话敷衍过去,王女此举,定有所图谋,便抬头谢道:“公主殿下,大恩无以为报,我愿为陛下马首是瞻,已报陛下知遇之恩。”林辉走下书桌台,向公主再拜再叩。文子驰轻声唤她起来,道:“简牍中香料你抄写下来,本宫会尽力帮你寻找。”说完,便沉吟叹息道:“小妹如果尚在人间,见到你必定欢喜。”
“那是如何呢?”子文驰颇有兴致地问道。
林辉并未立即尝试,此刻,她对眼前人尽是感激之情,不免深情凝望对方。子文驰看到,撇了嘴角,把卷轴推到她脸上。
世间气运千变万化,能为人所用者,少之又少,其中以金、木、水、火、土五行运行最有据可寻,故凡人常以此五行为诱饵,使气运能在周身流转,已达运气之效。
原来世人皆是天地间混杂之物凝结而成,父精母血造就肉体,天地气运命数融合为内在。常人往往受困于天道命数,只能在杂乱气运中无所收获,而有些凡人天赋异禀,偏能从中悟出许多玄机。修士便是能将天地间混杂气数抽丝剥茧、化为己用之人。能使气运在自身周转者,为筑基修士,可活三百年;能将气运凝结内丹、藏于其身者,为金丹修士,可活五百年;金丹之后,若有寸进,便是不受天地自然管控,与天争抢命数。
“这是小妹送我的典籍,据她说,这是入门心法,但我一个字也看不到。”子文驰托着下颚轻声说。
林辉被吓到了,她抬起身子,轻声问:“陛下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