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城每每早早离了宫,便直奔医馆,看得羡临渊还在忙碌,便只得寻了医馆附近的茶社静候着。有时候等的急了,就一遍一遍地派遣无忧前来催促。催的急了,无忧便是两头挨着骂。羡临渊看着无忧受挫的模样,轻叹一口气,便也同意了赢城的提议,回了竹园去住。自从羡临渊搬到了竹园的第一日,便后悔了。赢城圈着羡临渊不让他下床去医馆便罢了,他更是连朝会都不去了。非得是哪日将皇上逼急了,才不情愿地回了朝堂露了个面。赢城真的同以往不同了。羡临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赢城,心中不免有些苦涩。赢城若是想对一个人好,是真的会让对方沉迷地恨不能将自己剥皮脱骨的将自己献给他。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这般,掉进了赢城的温柔乡里,越陷越深,将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么?羡临渊不知道赢城是否是真的改变了。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敢再要了。而今,他只想好好的去感受自己曾经舍了命也要得到的东西。虽然他现在,对这东西已经不在意了。“怎地还未睡?”赢城揉了揉双眸,艰难地睁开双眸。“嗯,睡不着。”羡临渊翻了个身,不再看赢城。赢城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俯了头贴向羡临渊,轻轻吻了吻羡临渊的额头:“有心事?”“没有。”羡临渊道。赢城沉默了一阵儿,将羡临渊拉起。“做什么?”羡临渊一惊。“带你去看个好东西。”赢城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羡临渊,起身穿了一件外衣,连系带都未系,又拿过一件披风,将羡临渊裹上,将人一卷,扛在肩上便出了门。“放我下来。”羡临渊拍了拍赢城的肩膀。“别动。”关了门,赢城单脚点地,人便腾空而起,接着房檐凸起的砖瓦,一个接力,便跃上房顶。竹园的房顶是倾斜向下的,羡临渊单坐着心里有些害怕。“你别怕,有本王在,不会摔下去。”赢城一手搂着羡临渊的腰,一手撑在身后,将头靠在羡临渊的肩膀。“你看,好不好看。”赢城仰起头,看着夜空道。“甚美。”羡临渊听了赢城的话,抬眸向上看去,不由赞叹。当真美。羡临渊本以为这竹园在深山里,周围又都被植被竹林包裹着,应当是见不到如此宽阔的天空的,竟不想,这竹园所处正是整个深山的一处高地,从外看,被竹林植被掩映其中,自内却不会被遮挡了阳光。
赢城是会挑选地方的。“你倒是会挑地方。”羡临渊笑道。赢城咧嘴一笑,“这还不简单?便如行军打仗,这可是本王最拿手的本事。”羡临渊一愣,心下了然,分析地势,确实是赢城的本事。羡临渊忽然就想到书房中看到的沙盘,心下顿觉有些疑惑:“书房中的沙盘可是这山的地形?”赢城像是被戳破了心思般,轻轻清了下嗓子,“习惯而已。”羡临渊心中有些异样,倘若是几个月前,他要是知道赢城为了这竹园费了这些心思,怕是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而今,竟是心如止水了。这便如摔破的瓷器,一旦打碎,纵使你拼尽一身的本领将这瓷器粘好,复原,裂痕犹在。虽是表面上看得模样与平日一样,其实内里早就粉碎破败。只得远看,不得近观。诚如羡临渊一般。他面上接受了赢城,可是内心对待赢城却再不似曾经一般。 桃花水暖,美人伏浴赢城被皇帝吵得烦了,索性直接以身体不适,请了长假,惹得皇帝大怒,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寻不得赢城,便派了军机处的人将王府围了整整五日。赢城回不了王府,就以此为借口,肆无忌惮地将羡临渊留在竹园,不让他去医馆。一应吃喝用度都由无忧送来。五日里,二人足不出户,行尽了荒唐。二人每日睡到午时才懒懒起身。起了身,便粘着羡临渊做膳食去。用了膳食,赢城要么随着羡临渊侍弄花草,要么让羡临渊看自己舞剑,要么便是牵着羡临渊在这山林深处四处寻了野趣。无忧不得命令不敢近身,便将就着宿了 马车上。羡临渊几次欲要无忧搬了竹园住,却被赢城厮磨着耳朵道:“你想让无忧看到你同本王欢|好的模样么?”羡临渊的面颊惹了一阵燥热。竹园处在这样一个地势,园后还有一汪温泉,幕天席地,无人前来,二人夜里休息时,连房门都不曾关闭。闲暇的午后,赢城甚至开始教羡临渊用剑。羡临渊并不排斥赢城对自己的好,可赢城的这番作为,确实让羡临渊有些难以自持。这样的赢城,是他从未见过的。练完剑,二人皆是一身黏|腻的汗渍。赢城收了剑,抱起羡临渊便向温泉走去。羡临渊也累了,他从未想过,练这一个时辰的剑,竟是比在医馆忙碌个一天,还要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