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是短绒材质的,版型偏大,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肩上,下摆则柔软地堆叠在一起。
长裤的颜色和材质与上衣相同,盖住了他的两条伤腿。
他的脚上穿着浅米色的毛绒拖鞋,看上去居家感十足。
唐安微抬手展示酒瓶,微笑着问:“喝点?”
唐安的头发柔顺的垂下,那双金色的眸子好像闪着光,看得时文柏一愣。
时文柏回答:“啊?嗯,好啊。”
经过紧急治疗后,他恢复了一贯的稳定·高危状态,他往后退了几步,让出进门的通道。
唐安道谢,随后进入了休息室。
这间屋子只有他的专属休息室的一半大,但陈设布置足以和舰长室媲美,唐安决定给古斯塔夫的年终评价加两分,这人真的很了解他。
他将放在腿上的两瓶酒递给时文柏,说:“有点凉,你拿着然后开一下吧。”
时文柏接过酒瓶,下意识转动看了眼,惊喜到:“哇,这个牌子,以前在军校的时候,这可是最流行的好东西!我记得几年前就绝版了。你也爱喝这个吗?有眼光!”
唐安说:“是,在学校里想买到这个可不容易。你这里有酒杯吗?”
他并不爱喝,只是在校时见到过哨兵同学们追捧这个牌子的含酒精饮料。
“我找找,”时文柏打开储物柜,从中找出一个平底玻璃杯,“只有一个古典杯,你凑合用一下可以吗?我可以直接喝,额,我可以喝的对吧?”
“嗯。”唐安点头,“你可以喝,有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
战列舰依旧在ad0471恒星系停留,要等到地面部队完成搜索归舰后,才会返程。
时文柏的休息室落在观景层最好的位置上,可以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欣赏宇宙的美景。
两人正坐在窗前饮酒聊天。
唐安问:“所以,你当时跳下来的时候,不怕死?”
“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也怕死。”时文柏望着窗外的无垠宇宙,借着酒意放任自己的思绪。
他说:“你出钱,我保护你,是约定好的事吧,我只是不想失约。况且死亡如影随形,怕也避不开,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唐安低语:“所以只是随心所欲吗?”
时文柏晃了晃右手拿着的酒瓶,又喝了一口,笑着道:“是啊,要不是我够强,哪能把你救出来还在这里和你一起喝酒?说实话你的运气真的好差,哈哈哈哈。”
哨兵敏感的神经早已被酒精侵蚀,他说:“你也不用自卑,至少你比我会赚钱多了。你想想你自己,什么都有。长得好看、有身份、有事业、还很有钱。”
“哦!”时文柏感慨,打了个嗝,继续道:“你还是个向导,我得重新投个好胎才有机会追上你。”
唐安垂眸,手指摩梭着手中的酒杯,白色顶灯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也挡住了他的表情。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时文柏眼里的唐安是个不幸瘸了腿,但拥有一切的人。
权力、财富,确实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就像时文柏说的,他也已经拥有了不错的成就。
但是,为什么,他此刻非但不觉得快乐,反而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也许是因为位置还不够高吧,唐安望向落地窗外的星空。
他喝了口酒,说:“你已经在合适的领域有所成就了,不需要以我为目标,也不必‘追上我’。”
时文柏左右晃了晃身体,答:“也是,我拄着拐倒立也跑的比你快。”
突然寂静。
哨兵的第六感疯狂报警,可惜被脑子混沌的本人忽视。
时文柏扭头望向唐安,凑上前去,“你哭了吗?”
他看不太清唐安的表情。
他很少喝酒,对自己的酒量也不了解,全靠先前唐安承诺会给他人道主义安抚,他才放心大胆喝了这么多。
时文柏右手撑在轮椅的把手上,伸出左手在唐安脸上摸了摸,没有湿润的触感。
“没哭,那你为什么不笑呢?我的笑话不好笑吗?”
唐安没有阻止时文柏的小动作,他抬眸打量突然凑近的哨兵,从敞开的衬衣领口处露出的锁骨,到上下浮动的喉结和线条分明的下颌。
往上到沾着亮晶晶酒液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被眉骨的阴影盖住一半的翠绿双眼,再到额角的浅色疤痕。
唐安移动视线,盯着哨兵醉酒后显得迷离的双眼,呼吸间满是时文柏呼出的酒味,热量从哨兵身上传来,他像被拥了个满怀。
刚才的地狱玩笑没令他发笑,此刻被居高临下的时候,唐安笑了。
他散发出微量的向导素,然后意念一动,醉酒后毫无防备的时文柏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上身趴在了唐安的腿上。
唐安在时文柏的脑子里新建了一道“跪下”的脑电波,哨兵的双腿自然而然地服从了来自大脑的指令,但如果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