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院长叫来老师给他洗澡,给他新衣服,和蔼的摸着他的头,告诉他妈妈和爸爸要来接他了。他知道,一定是那对年轻的夫妻,他要有妈妈和爸爸了,他要有家了。他期待着,等待着,那对年轻的夫妻却没有出现,院长在接了一通电话后收了笑脸,叫人把他丢出了孤儿院。就是那天他被抓去当靶子,然后遇见了苏苏。凉瓷伸手向照片上的女人摸去,他们是温别声的父母?那温别声是他们领养的小孩么?他们放弃了自己选择了温别声?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凉瓷并不觉得难过,温别声很优秀,一定没让他们失望,从照片能看出他们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他嘴巴开合,真得好想叫她一声妈妈。泪水再次落下,在相框上摔碎。他又冒出新的想法,温别声说弟弟,难道温别声是亲生的,但是弟弟没有了,所以那时候想领养自己?那为什么那天没有来接他?为什么这张照片里没有弟弟?很多说不清的地方,凉瓷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房间里太安静了,温别声实在不放心,小心地将门打开条缝,被风吹动的窗帘露出大开的窗户,房间里空无一人。凉瓷放下相框,蹲下打开床头柜,里面的东西不多。一个小盒子,他感觉好像是助听器,慎重地放到了一旁。还有一个大相册,一张张记录着幸福的一家三口,没错,一家三口,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小男孩,从小男孩的满月到百天,然后一直到8、9岁左右吧。他很确定这个小男孩是温别声,简直一模一样,小男孩跟爸爸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温别声应该是亲生的。那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楼上的生日礼物,七岁之前是补,补的意思自然是当时没参与或者压根还不存在。7岁之后才是送,至少说明那个人出现在了温别声的人生里。凉瓷继续翻,打开抽屉是一个文件夹。他打开——是死亡证明。呼吸一滞,在看和不看之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一咬牙打开了。他怔住,太年轻了,温别声的爸妈居然这么年轻就……上面的照片简直和他在孤儿院时看到的他们一样年轻。“车祸?”凉瓷想起来了,温别声的确说过他父母是死于车祸,也就是说温别声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为孤儿了。心脏又疼了起来,为这对年轻的差点成为了他父母的夫妻,为小小年纪失去父母的温别声。死亡证明下是一张报纸。“第九区幸福路发生严重车祸,5死4伤,其中一对来自第7区的夫妻是要去孤儿院接他们领养的孩子……”
报纸差点被攥碎,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反复看着那几行字。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浸, 悲伤沉重的气氛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郁。凉瓷的脑袋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一时间发现了太多太多事情,关乎他的人生又在他人生之外的事情。空了的手颤抖了两下, 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抬起看向背着冰冷月光的温别声。眼泪不受控的一直在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