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何栎耸耸肩,“话说回来,你真喜欢羊咲啊?”“喜欢啊。”政语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他又想补充几句话,看着何栎那人高马大笑嘻嘻的样子,到底是欲言又止,没再和何栎聊下去。在儿子第一轮小组赛开始的前一晚,政宗实从隔壁市赶回家,想着给政语做一顿大餐补一补身子。毕竟他们第一场比赛是在腾跃俱乐部的赛场展开,政宗实还能去现场看一看。之后的好几次比赛,都得去其他城市参加了。俱乐部之间的足球比赛,通常都会分主客场,球队为主队时会在自家的球场进行,为客队时则要去其他俱乐部的球场。在主场比赛时,球队熟悉场地,来赛场看球的观众也更倾向于给主队加油,氛围会更好,胜出的几率会大一些,也就是有所谓的主场优势。“王叔,接到小语了吗。”政宗实削着土豆,手机通话外放,王叔回答他接到了,政宗实便让他把手机给政语。“爸,啥事儿,我刚上车。”政语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长长叹一口气,“我今天要吃两碗饭。”“累坏了?”政宗实浅浅一笑,“明天我送你去赛场。”政语“嗯”了一声,合上眼睛养神,“没事就挂了,我眯一会儿。”“你睡吧。”政宗实腾出手,按在屏幕上,屏幕亮起来后,他问,“羊咲也去比赛吧?”“去啊。”谈起羊咲,政语稍稍打起来Jing神,看了一眼窗外,恰逢周五晚高峰,整条主干道都是红通通一片。“没喊他来家里吃饭?”政宗实打趣儿。政语说:“黄教练说要留他一下,估计是加训,但他的伤还不算恢复完全,可能也就踢个半场,下半场还得我一个人踢前锋位。”他说着,压力一下子上来了,又是一声长叹。政宗实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把土豆切成块,连同块状的胡萝卜和零碎香料一起倒入砂锅,调好水和料酒的比例,盖上盖子,小火慢炖。厨房弥漫着香气,政宗实思来想去,拨通了黄教练的电话,没有聊太多,黄教练忙着赛前准备,却也不得不分出神来应付政总,政宗实问了整体情况,挂电话时才提起羊咲,“羊咲身体如何了?”黄教练还记得是政语把羊咲撞伤的,倒没想到政宗实会亲自来问候,于是实话实说:“一般般,按理说再休息一个月为佳,毕竟真正比赛的强度肯定比训练模拟要大得多,不确定的因素也更多。可是羊咲这小子非要上……不过政总也不用太担心了,一有状况肯定会换下的。”政宗实说相信教练的选择,不做过多干预,只说:“小语说今晚还有队员在加训吗。”
政宗实以前也会关心俱乐部的情况,不过只和政语相关,这会儿政宗实关心的未免太多,黄教练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小政总。“啊,是的,政总问这些……”“没什么,既然明天就要比赛,今晚点份好一些的饭菜给孩子们,别吃食堂了,你回头找我秘书报销就行了。”黄教练放下心,乐呵呵笑着:“诶呀政总是真的关心咱俱乐部!那我替队员们谢谢政总了!”胆战心惊挂断电话——黄教练发现,这是政宗实一个月来第二次亲自联系他了,以往一年也就联系两三次,他老人家不过是个普通教练,老是和主管层的领导们直接对话,真让他有点吃不消。政宗实倒是自然,上楼处理工作,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政语回来了,一回来就闻到香喷喷的牛腩味儿,疲倦一扫而空。父子俩洗手吃饭,政宗实期间去阳台接了一个电话,回到饭桌,政语略感不满:“爸你最近很忙吗?”他这么问,倒不是在生气,只是政宗实一般都不会在吃饭期间接工作电话,偶尔会接一些施羽京的,再偶尔可能会是近期结交的还算可以的朋友,在饭桌上聊几句会面的事儿也就挂了,不会像这样特地去阳台谈好一会儿,连阳台的门都掩上,仿佛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政宗实看了一眼手机,“检察院刘副主任”的十五分钟通话记录在最近联系的顶层,他把界面切回主屏幕。“法务上的事情,比较紧急。”政宗实随口道,给政语夹了两块土豆,“多吃点,今晚早些休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政宗实安静地吃完碗中的菜,两分钟后才说:“没事。你和羊咲怎么样了?之前爸爸给你说的那些办法,有没有什么结果?”政语本还想担忧担忧他爸公司运作的情况,毕竟这段时间听队里那些哥们儿说,近期股票不景气,他们买的股跌了好几个,连自家公司的股票都走下坡路。政语听他们讲这些,不吭声,暗暗庆幸还好他从不折腾这些东西,他的钱全花在吃喝玩乐和编导这个坑钱的专业里了。“能有啥结果,礼物是勉强收了,也没答应和我谈。”政语话语中带着抱怨,扒拉两口饭,“但是,他说他会考虑考虑的。还有啥招,你再传授传授,你就我这一个儿子,别藏着掖着了爸!”羊咲收下的礼物,统统都是政宗实让他去买的,政宗实跟他说,追求别人就要投其所好,礼物送贵不如送好,送到人心坎上,再趁着感动趁胜追击,把握会更大,很多感情都是从感动而起的,一见钟情的爱情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