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顾海从地道里出来,他就养成了节约用水的好习惯。
邹婶叹了口气,“可惜了,因数班主任昨天还打电话过来,说因数各科竞赛成绩都挺好,学校考虑将他列为保送生,还说让因数赶紧回学校落实这个事。”
白汉旗一个急转身,笨拙的双腿狂奔了几大步,大声疾呼:“儿子啊,我的状元儿子啊……”
白汉旗一拍脑门,“完了,我那会儿肯定睡着了。”
邹婶点点头,“那咱回去吧。”
白洛因沉下脸,幽幽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去?”
“去天津?”顾海对这毫无印象,“你去天津干什麽?”
顾海露齿一笑,“那咱俩一起吧。”
“快点儿做个决定,我们第一站去哪?”顾海问。
两次创举呢。”
顾海问:“你认识路麽?”
邹婶叹了口气,拽了白汉旗一把,“行了,认命吧,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追不上了。”
白洛因乐得肩膀直抖。
“啊?”白汉旗脸色一变,“啥时候的事?你咋没早点告诉我?”
解决完毕,爱乾净的白洛因拿出矿泉水瓶,给顾海倒水洗手。
开到荒郊野岭,两辆车缓缓停下。
白洛因摇摇头,“哪都不认识,第一次出来。”
“不行!”顾海叫唤一声,赶紧把身体转了回去,“那边顶风,你想让我尿一身啊?”
白汉旗咬牙切齿,“老天爷真不是东西!”
很久没看到白洛因笑了,顾海收不回目光了,眼睛朝他脸上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朝上面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嘿,哥们儿,你尿手上了。”
“……怎麽可能?”白汉旗尴尬地笑笑,继续维护他那副哲人父亲的英明形象,“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哪能说改就改!”
“你这话要是头俩月问,我还真会这麽告诉你,不凑巧的是,前阵子刚去了趟天津。”
“哪啊?我手是干的。”
“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出过北京?”
顾海心知上当,等白洛因提裤子的时候,故意在他的屁股蛋儿上调戏了两把。
“後来呢?”邹婶故意问。
“话又说回来,假如当初我没和姜圆离婚,我还能二婚麽?我还能遇到你麽?”
“多浪费啊!”
邹婶紧跑两步把白汉旗拽住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会儿还追什麽啊?早就没影了!”
白洛因把顾海的身体转了过去,俩人来个背靠背式。
俩人分别驾驶一辆车行驶在路上,没有逃跑中的狼狈和远离亲人的恐惧,一切都是新鲜和多彩的。也许是前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承受了过多的压力,突然发现活着就是美好的。与其把自己圈在一个牢笼里害人害己,还不如逃出来享受着自由奔放的快乐。
白洛因但笑不语。
“我告诉你了,前儿晚上和你说的,你还嗯了呢。”
在俩人的脑海里,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段旅行,趁着还年轻,何不疯狂一把呢!
顾海不依,直接把大鸟掏了出来。
白洛因挺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邹婶,“……”
邹婶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像是清华吧,反正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一股酸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顾海掸了掸烟头,调侃道,“你还和他一起私奔过呢?”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离我远一点儿。”
邹婶试探性地问:“你後悔了?”
“这不完了麽?”邹婶气结,“那你还让他俩走!”
顾海赶紧朝下面瞅了两眼。
白汉旗塌下肩膀,“後来就离婚了呗……”
白洛因点点头。
白汉旗越发得意,“所以说,凡事都有利弊,关键是你什麽时候去衡量他。我这人就信命,我觉得人这一辈子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到了这个时段就该遇上那麽个人,就该有那麽个劫,你躲也躲不掉……”
“你要解手麽?”顾海问。
“和尤其一块回去的。”
顾海笑着朝白洛因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烟味儿顺着下巴闯入鼻息,和野草野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生性放浪的不羁感。
“啥创举?”邹婶问。
白汉旗一副懊恼的表情。
白汉旗转身往回走,憋了一阵没憋住,忍不住打听了一句,“那老师有没有说是保送到哪个学校啊?”
洗完手,两个人靠在汽车上抽了会儿烟。
“当初我爸妈全都不同意我娶姜圆,可我就敢坚持自个的意愿。他们也是百般阻挠,甚至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都没妥协。我们自己的爱情,凭啥要让别人做决定?!!”白汉旗一脸自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