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口,额上渐有汗生,骨头嘎啦作响,身子越来越大,等到他变作本来面貌时,已是满口血腥,生生咽了,甜的恶心,两指擦擦嘴角,想道,这下好了,我拿了这东西,他也不会死了。
真傻,怎么会有人替别人挡掌。
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真的得走了。
坐在他身边,沈方知见他如今满身的痕迹狼藉,不知如何心情,只是气的开了口:“你不叫我碰,恨的捅我刀子,这下可好了,白白便宜了别人。”
沉吟许久,又摩挲着手里好容易拿回来的自己家的东西,那上面有他五岁时,病中无聊,随手刻在上面的一朵小花:“……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等太久,我好了,会尽快接你出来。”
他还欲说点什么,心里这一刻,有一种感情,越知道自己要跟他分开一会儿之后,越浓烈,实在陌生的感情,让他心里好比忽然被什么烫了一下,心脏只是缩,受了冷,又受了热似的,就是缩着,酸楚,疼痛,揉也揉不开,张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我…………”
“走罢!”
没有说出来,门口是宋巡,他这些年安插的最成功的一个傀人。
纵使是他,也套不出九魂珠的所在,还是利用了这个人,自己谢谢他,除了谢谢之外的………他得慢慢想,不知道能不能想明白。
“走罢,剩下的事,我会看着办。”
沈方知点点头,起身攥着九魂珠离了床边:“尽量保他平安。”
到门口,从那条“狗”身上嫌恶地跨过去时,背影顿了一顿,又回头严厉道:“不,不是尽量,是一定。”
宋巡也实话实说,摇着扇子摊手:“你自己动作快点儿罢。”
“轩辕桀把他当娘,我只能保证在你再来之前,尽量拦着他不被这两兄弟肏死在床上。”
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时间久了,觉得热,不盖时,总是躺的太久,喘着气艰难翻身的时候,又觉后背寒森森的,林悯躺在床上流着汗发寒噤。
这是最后一波热气了。
院子里的花落了大半儿,绿油油的一片,几乎全剩幸存的叶子。
焦黄的意思像一首歌的前奏,迟迟不来,却总要来。
然后就是高低起伏的悲欢。
这就是他妈口中常说的,难熬的秋老虎。
天气变得比轩辕桀的脸还难看,一样的变化多端,冷热晴雨也是神经病,谁知道每天都发什么脾气。
“方智!方智!”他又这么喊,手上的铁链在床沿打的叮铃哗啦的响,没把方智喊来,把“狗”喊来了,令狐危跪在床头,拿舌头舔他的捶打床板的手,叫林悯无差别攻击,看见他更是心烦,狠狠给了两拳头,也就呜呜叫着躲开了。
轩辕衡躲在门口不敢过去,他的脖子差点儿给娘拿刀子捅穿了,现在还裹着白布渗血,他也委屈,抹着眼泪又解释:“我没杀他!娘!你冤死我啦!”
“他是自己玩……谁知道他干嘛来着……他自己从山上摔下去摔死的!”
林悯才不听这个,翻身起来,趴在床上一条胳膊支着身子,瞪着一双连日哭的红丝如蛛网的眼睛,笑冲他招手:“来,你来,乖……”
“来,到娘这儿来……”他跟勾魂儿似的招着那条没给链子绑着的手。
方智的尸体是宋巡抱来的,当时他刚醒,床也下不了,第一眼没见到方智,后来很久也没见方智,只是奇怪,又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心里七上八下的,天天不喝水吃饭,只是嚎丧一样要方智。
轩辕桀首肯,宋巡怕惹得宫主夫人伤心,只给他远远看了一眼已经硬了的小孩儿尸体便抱去埋了。
林悯从床上跌倒地上,在轩辕桀怀里被制住,不让他太过悲伤激动,撕心裂肺的喊:“你抱回来!你给我!你叫我看!叫老子看!”
他说:“我不信!我不信!”
在他心里,方智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儿,就算自己不省人事,保护不了他,他也有办法自保,是绝对不会失足跌下山崖摔死的,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给人专门害死的,再聪明的小孩儿,他只有六岁,宋巡抱在怀里,远远的,那么小,那么脆弱的一个血淋淋的身体,怎么可能抵挡住一个成年男人的谋害。
这个谋害者的主要怀疑对象,就是曾对小孩儿下过手的傻子。
他是临到头手软了,也是恨自己,干嘛那么冲动给仇滦挡那一掌,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就不欠他的了,哪知自己倒是一身轻了,却把方智一个人放在这豺狼窝里,无依无靠,送了命。
这种怨毒悔恨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生疏,因为方智的骤然死亡本来就让他不可置信,所以会手软。
自己越躺在床上想,这个事情越来越有一种要成为事实的趋势。
因为自那以后,在这个残暴的世界陪伴他最久,一路艰险坎坷共渡,他爷俩儿相依相偎,只当亲儿子一样的小方智真不见了,再没出现过。
纵是夜晚,也不会再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