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脑内迷迷糊糊,大腿内侧软的发痒。将手插进爱人柔软的黑色短发里,他任由对方短促而灼热的呼吸吻在他的身体上,然后,没有任何抗拒,柔软地迎来高chao。
倒在爱人身上时他忽然想起,之前明明没有什么欲望的。
在性方面他一向没什么需求,也不是没有自慰过,像大部分青春期少年一样,他接受的是来自互联网隐晦一角的性教育。混乱的喘息,碰撞的rou体,黏黏糊糊的体ye交织。面对这种场面他只懵懂的感觉身体发热,直到某次,终于对着只有黑白线条的色情漫画攀上巅峰。
他幼稚地从鼻腔里喷气,想把战栗的余韵一起散出来:哇,完蛋了,我不会以后只能对着动漫小人发情吧。
第一次看的什么内容他早就不记得了。他是杂食动物亦或是吞噬一切的怪兽,什么都啃食一遍。二维世界或三维人类的,各种性别各种取向的,两个人的很多人的甚至不是人的,温柔的强制的,充满爱意或单刀直入的。他带着审视将这一切都批阅一遍,一向喜恶分明的他却无法抉择出最佳方案。都想试一遍?也不是,好像只是对哪个都提不起兴趣。
又一次抽了纸巾擦净指缝间的ye体,青春期少年处于贤者时间的大脑终于得出结论:他对性就是毫无兴趣啊。
天热了要开风扇,体温下降后就关闭风扇。但没有人说我疯狂地爱着电风扇吧?他对性欲的态度大抵如此,一切只是生理反应,饿了要吃饭,渴了就喝水。
所以多年以后爱人说他在做爱时非常色情,他都觉得那只是充满爱意和一点情趣的谎言。
第一次紧张又充满意外。爱人对着他流下眼泪,他也环抱住对方。与其说是做爱,更像是打开身体畅谈。
然而那之后的每一次,他都对爱人的触碰他敏锐的过分。黑发青年的指尖轻扫过他的嘴唇,留下一片酥麻。
但这不是刻意的调情,爱人的手指也没有在唇上片刻停留,一路划过下巴、脖颈和胸口,认真到像在检查瓷器上的裂缝。
自己被珍爱的触碰着。意识到这件事很奇怪——哪怕光裸的身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他也无暇尴尬了。
身体是被点燃的蜡烛,在高温下融化,一滴滴流下蜡油。他在爱抚间被消融,于是情不自禁地开口:“子洛。”
他颤抖的声音被对方吞进肚子里:“嗯?”嘴唇贴着嘴唇,子洛一向学习能力惊人,这个他早就知道。黑发青年在尝试中飞速找到了适合彼此的亲昵方式,贴着他炙热干燥的双唇讲话:“继续吗?”
于是他也大脑发热、含混不清地答应了。
爱人一向是体贴的个性。哪怕在床上也是如此,除了亲吻时,嘴上的询问一直没有停过。他被迫一直面对自己的感觉,被揉捏,舔舐,剐蹭,抚摸——每一个动作都要问他的感受。他说不出话来,酥麻感在流窜,电流般经过全身。
子洛握着他的膝盖分开大腿。他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感觉,只是像被舔毛的猫翻了个身。
但过度的快感还是让他想挣扎。他想抽身离开,爱人按住他的身体,动作温柔却坚定。手掌心炙热的温度贴着腰侧,另一手抚过下身的每一寸。他本来想躲,却被快意牵引着,贴着爱人的手反复摩擦。他抓着对方的手腕,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推开。说不上是在抗拒还是享受,他不自禁地挺腰,小腿蹭着柔软的床单,身体颤抖着离开床面,又脱力地坠下。
爱人无止境的关心还在继续,他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这样,逼着他反复回味此刻的快感。毕竟,顶着无辜的脸随便说些什么让他心软,是他那个别扭爱人最擅长的事……
“嗯……”也许是感受到他微妙的颤抖,也许是突然大量溢出的体ye暴露了此刻的状况。那只手突然加快了速度,引着他被迫攀向高chao。
他挣扎着爬起来,那人也从善如流地面对面将他抱在怀里。这样反而更方便了,无论自己怎样扭动,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范围。
但他倒也没想逃。
高chao时身体如失禁般喷发,他被刺激得浑身颤抖,蜷着身体,一口咬在了爱人肩头。
明明是迟钝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敏感呢。他想不明白。
一直怀疑自己性冷淡的青年人此刻脑内一片浆糊。他把头抵在对方胸口,爱人拍着他的背,似是安抚,他也几乎要在快感的余韵中沉沉睡去。
然而……怀中的人还在急促地小口喘息,黑发青年抽空抬眼,望向墙壁上的钟表。
此刻尚早,夜还很长。凌乱的头发,滚落到地上的枕头,深色床单上晕开的水渍,这些都还不重要。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继续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