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哭泣的弟弟,“你回房间去,佣人和医生会照顾他的。”
“不、不行啊……”想都不想,拒绝的话就脱口而出了。林屿抹了把眼睛,哭唧唧,“那他睁眼看不见我怎么办。”
平时闹得厉害,但看林桉病得神志不清,林屿就又有些难过心疼了。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太窝囊了,可又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生病了,林程和林桉总有一个人要陪在他身边。
他知道自己小时候没有那么听话,大概因为被娇惯着,所以格外娇气会拿乔,吃药得哄,打针得哄,抽血的时候要把脸蛋埋在哥哥怀里,然后抬着湿漉漉的眼睛埋怨医生和护士都骗他。
“我要疼死了!可他们还说只是像蚂蚁夹一下!”
好不容易找出来开襟的浴袍给林桉套上了,林屿想了想,又把腰带也老老实实系上。医生还没来,他开着免提,一边跟大哥絮絮叨叨埋怨诉苦,一边转身下床去收拾林桉的房间。
这个房间确实太可怕了,医生进来,大概也会以为这里出了什么刑事案件的。
把锁链塞进柜子里锁住柜门,林屿心有戚戚,“你知道吗?他房间里居然有锁链!我都要吓死了!”
一听弟弟又能跟自己絮絮叨叨了,林程就知道这确实被吓得不轻。他闭了闭眼睛,身体没能休息好,精神也开始觉得疲惫,听着弟弟对那些东西的存在感到惊叹而恐惧,没说那是已经在林桉房间里好多年的东西。
锁链被打进墙里的时候,林屿还在救济院。
兄弟两个刚刚有了点自己的资本,林程用来学习管理投资了,然后一转头,发现林桉付了一大笔钱给侦探。
根本不消细想,林程就知道林桉想干嘛。他把林桉堵在房间里,问林桉找到了人又想做什么。那时候林桉是怎么说的?
“你不要紧张,我就是想看看我们的弟弟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林程不信林桉的鬼话,可那段时间,兄弟两个的关系实在糟糕。母亲去世没有让他们觉得是不是应该改变了,反倒因为母亲都不在了,两个人更加势同水火。
对于林桉,林程是没怎么想过要尽大哥的责任的。他只是警告林桉不要乱来,林桉面上答应了。
可没过多久,林程就发现林桉经常去林屿待的救济院所在的四区。
四区的条件,属于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心城区的人过去都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垃圾堆,可六区的人进来,感觉还是有点像天堂的。
救济院坐落在四区南边,从大门看,就知道已经是个破落地儿了。林桉每次去了,就在救济院正门斜对面的咖啡馆坐着,也不进救济院去。
他一直定那个视野最好的包间,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用望远镜窥探救济院里面的生活。
里面孩子不少,小的还在襁褓中,大的已经是能够外出赚钱了。林桉花了几天时间,才终于看见林屿。
他那漂亮又朝气蓬勃的,被母亲用生命护着送走的弟弟。
他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明知道不应该过来,更不应该生出要带弟弟回去的想法,可他就是忍不住。他甚至时不时地逃课过来,就为了找机会看看林屿。
可越是看,他就越想带林屿回去。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家三个孩子,只有他和林程被困住了。
最后是林程把他堵在咖啡馆里,兄弟两个面色一个赛一个的漠然,比起不做人来,当然也都是出色的。
“那算是她的遗愿了,林桉,你要毁掉吗。”开门见山直接堵得林桉面色难看,林程扔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你要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腿,就把自己锁起来。”
那是林桉这辈子唯一一次听兄长的话。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有时候连送饭的佣人都进不去。因为人心就是完全无法把控的东西,没人敢管锁链的钥匙,于是他自己扔到远一些的地方,免得到时候忍不住了又去拿。
锁链一环扣一环,每一环倒拧,原本的长度就会再度缩短。
他就是用这个法子熬过去的。
可偏偏,偏偏就是那么巧。第二年生日的时候,林桉决定给万分辛苦的自己一个生日礼物。他打算最后去看林屿一次。
他在深夜出发,独自开车去往了救济院。车还没到门口,他先眼尖的看见小小的身影踉跄地在雪地里缓慢前行。
那张脸蛋被擦破了,额角也是血,看那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应该还扭了脚。
该怎么办呢?
林桉眼睛赤红,给尚在家里的林程打电话,“我要带他回来。”
“林桉你脑子被……”
听着林程开始讲脏话,林桉就知道这是难得的气急败坏了。可他无动于衷,他眼里只有那个拖着受伤的腿往前走的小孩。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涩声道:“他过得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林程,为什么我们不带他回去呢?和那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可以把他养大。”
“他受伤了,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林桉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