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在梁璎的后边半卧在榻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另一手绕着她的头发玩。
梁璎无法说话，所以都是帷帐裏都是魏琰的声音，几近于胡言乱语却又句句真心的声音。
但其实他现在已经想反悔了。
他也不矫情，端过药碗便是一饮而尽。
直到遇到些难题，他们才像是想起一边的魏琰。
梁璎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的，他知道梁璎并不是去杜府，周淮林这几日进京了，她定是去看那个男人了。
女人明显是有几分意外的，似乎是惊奇他也会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
女人闭上了眼睛。
太子虽年仅十五岁，却已经展示出他作为储君出色的能力，群臣莫不欣慰。
他太过投入，没有看到身下人过于冷静的眼神。
他不止一次地咒骂着，那个男人要是能消失就好了。不对，应该是若从未出现过，
不多时，裏面传来脚步声，父子二人一同看过去。
魏琰原本就心虚的，一见她这般，又心疼得什么原则都放去了一边：“好好好，那你去就是了。”
她走的时候，魏琰特意交代，自己想吃糖葫芦，让她给自己带。
……
梁璎没有回应，她只是视线微微向下，秀眉轻蹙。
梁璎想了许久，那些日不吃不喝的时候，站在淮林窗前的时候，还有方才。
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
文杞点头。
旁人都道太子孝顺，日日来长宁宫中关心皇帝身体，但只有这俩人自己清楚，文杞来，只是跟梁璎请安的。
梁璎又问了些朝堂的事情，尽管这也不是她该问的，可这裏的两个人好像都没觉着有什么问题，文杞更是一五一十地都回答了。
魏琰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甚至是扭曲，他确实是知道，昨晚还因为这个将女人狠狠折腾了一通才鬆口。
“我喜欢你。”
他先是在外间碰到了魏琰。
她连死，都要担心魏琰会不会用周家洩愤。
文杞招呼。
即使那都是快感带来的错觉，他也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非要去吗？我觉着今日好像病得又重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他们以前的关系倒也还好，自梁璎进宫以后，魏琰对他的心思少了许多，文杞更是因为母亲对他满腔怨恨。
魏琰往那边看了一眼，方才还滚烫的药经过这么久，确实已经是能喝的温度了。
他走了以后，梁璎才提醒他：“你的药还没喝。”
母亲对他笑了笑：“用过膳了吗？”
文杞没有待太久，现在国事大部分都交给了他，他要忙的事情很多。
正兴二十三年。
“梁璎。”
看他将空碗放下了，梁璎才抬手又与他说着：“今日我要去杜府一趟，昨日跟你说过了，你还记得吧？”
梁璎不会为他的示弱就改变主意，但魏琰永远会为她的不悦而诚惶诚恐。
既然已经明白再无可能，就借给他一点活在虚幻中的时间吧。
以至于两人如今的关系僵到了极点。
魏琰也只是随意嗯了一声，他在看自己面前的药。
早朝结束，太子照例是先来长宁宫中请安的。
“就当是……借我点时间吧。”
这会儿有些烫，正在放凉。
“就是突然馋了。”魏琰笑着解释。
母亲出现的那一刻，他那泛白的脸色都像是重新有了光彩。
“父皇。”魏文杞招呼了一声，声音冷得没什么情绪。
决然不同的感受，魏琰在那一阵阵头皮发麻的快感中，第一次有一种实实在在拥有到她的感觉。
所以想要守护自己在乎的人，最好的方法……
“你可怜可怜我。”
皇帝身体近些年来欠安，国事慢慢地交给了太子。
好像魏琰的药并不是那泛着黑色的汤，而是走出来的女人似的。
男人发未束，衣裳也穿得很是随性，看起来端的是一个风流倜傥，连那看起来没什么血色的脸都为他增添了几分病弱美。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男人脸上的笑容也彻底不见。
不管她是会远远地看上一眼，还是忍不住要当面与那个男人互诉衷肠，魏琰只要想着，就一刻也静心不下来。
“母亲。”
文杞虽是在看自己的母亲，但视线却瞥过父亲。
见梁璎也侧头看向自己时，他眼裏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即使与文杞说话，视线也始终落在梁璎身上，甚至还往梁璎这边挪了挪，外人看，就像是女人靠在他的怀中。
“很爱你。”
果然最好的方法……魏琰，还是你来消失吧。
该死的！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