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务教育嚣张跋扈这么多年没遇到的校园霸凌,在电影剧组谨言慎行当个缩头乌龟碰见了,真是倒运。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泪珠一颗颗滚下来,比我刚才被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水还多。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递到我面前:“我们加个微信,好不好?”
我看他通红的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赶忙把手抽了出来。
这名字是怎么琢磨也不像个男孩名儿。
等确定他走远了,我立马拿起手机拉黑了他。
没有办法
“你哥说的并不一定都对”,我有点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哥宝男。
我正奇怪是谁的时候,一个有些怯懦的声音响起:“汤哥,你在吗?”
我来剧组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没那么多心思应付他这种……
对面发来了备注:宋云珠。
他又重新抓住我的手,我怎么甩都甩不开。
只是我刚闭上眼,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心猛地一跳,我抬眼看着房门。
他开始疯狂摇头,并且自顾自地决定:“我要请你吃饭,我哥说做错了事就要请别人吃饭。”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一个特别贴切的词来形容他。
“要不你先……”
我求你放过我。
正回忆到我那写的绝妙的语文作文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我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却并没有点击加好友:“好了。”
我:“……好吧。”
我给了个肯定的回应,他这才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正当我准备把毛巾还给他的时候,他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红的更厉害了。
他睁大了眼睛看我:“要是你提前走了怎么办。”
我即将踏出去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在未来美好生活的丑恶当下,我竟然奇怪地回忆起过去。
反正一会儿收工之后,我直接逃走也无所谓。
我身边小心翼翼坐了下来,我这才看清,他就是那个刚来的新面孔。
“我不信”,他已经带了点哭腔:“我哥跟我说,你这样的话还是在生气。”
果不其然,在我手机铃声响起的下一秒,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低头,手指点了“好友申请”。
我闭上酸涩的眼皮,忽然开始想念起我那些傻逼但单纯的高中同学。
只是当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又立马红着脸躲开,我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因为收了他的毛巾不好催他走。
我接过毛巾毛巾擦了擦头发,身边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让我无法忽视。
我回到剧组安排好的宾馆房间,洗完澡后,连头也没擦,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算了,反正只剩明天最后一天的拍摄,我就能逃之夭夭。
心想:坏了。
敲门声持续了几秒,随后就消失了。
我开始放空大脑,想着我银行卡里的钱,又想起我那正在装修的新房,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
我抽出一个枕头扔到一边,打算睡个下午觉。
我被他吓了一跳,往旁边歪了一下,被他拉住手腕拽了回去。
我把他快贴在我脸上的手机推开,说:“没这个必要吧,我到时候就在这棵树底下等你。”
“别了”,我赶紧拒绝:“我们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于是我拿着剧本和沾了土的外套,果断溜了。
“这跟你没关系”,我尝试着扯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我无奈开口:“真的,我理解他们,也理解你。”
那声音中多了几分惊喜,怕我听不到一样,敲门声也加重了几分:“汤哥,我就知道你在里面!”
我俩异口同声的开口,我本来就不好意思说的话,又硬生生被他噎了回去。
他情真意切地好像我俩结过八百次的婚:“刚才我不该像他们一样不管你,我哥说得对,我一点都不勇敢。”
他这才满意地放开我,他被风吹得有些毛燥的头发向四面八方炸开,好像只被人撸傻了的智障小狗。
对方的手机这才叮咚响了一声,他这才笑了起来,配着他那红的像刷了漆一样的眼,显得有点滑稽。
我无奈妥协:“那就这样吧。”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真挚地快要落泪的大眼睛,问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先把我松开。”
“汤哥”,宋云珠指了指手机,自来熟地称呼起我:“我等你的消息。”
我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打开手机一看,还没到四点。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只能礼尚往来,手指硬生生拐了个歪,才没有发送“汤和平”三个字。
他固执地像头纯种遗传的驴。
“对不起”
“我没收到你的好友申请”,他又把手机推到我跟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