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楚叹了口气,“我是要做出些成绩给家中长辈看的,就试着出来经商了,与迢境内的生意都被包圆儿了,不好树口碑啊。”
“……”沉香诡异地沉默了,“七夕卖纸钱就容易树口碑了?”
“七夕人多,还是在镇江府这个风水宝地,在这里闹点小事,就像把水倒进滚烫的热油里,得到的成果定然非同凡响,现在还言之尚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姞楚摆摆手,笑道:“既然咱俩同病相怜,都无人作陪,那不如我请你喝杯酒?权当报答你这两回的大恩大德了,如何?”
“相识一场,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大恩大德。”沉香才想婉拒,但肚子极其不争气地敲锣打鼓,顿时一阵饥肠辘辘,他话锋一转,笑道:“但既然小公子盛情难却,刘某也不好不给您这个面子。”
姞楚开怀大笑,自然而然搭上他的肩膀,,“请,别跟我客气,随便点,我有的是钱!”
酒足饭饱,二人都闲来无事,索性就在城内玩儿个尽兴,他们观赏了百戏人的表演,沉香还被推上去体验了一把扔飞镖,尔后走到一旁的诗会,令沉香意外的是,姞楚虽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诗词歌赋却是信手拈来,不消多时便夺得了魁首之名,得了两枚同心结,沉香看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揣进兜里,心下了然,却不过多询问。
转眼已到三更时分,沉香在运河边放飞了那只燕子衔枝的风筝,风筝从一个庞然大物变得渺小如豆,孤零零地翱翔在漆黑如墨的云层里。风筝线时而绷紧时而松弛,沉香若有所思,旋即毫不犹豫地将其割断,风筝脱离了他的掌控,三界之大天际之广任它自由来去,须臾不见踪影。
“我看你在风筝上写了字许愿的,写的什么啊?”姞楚好奇道。
沉香神神秘秘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姞楚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小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七夕还能祝愿什么?定是和心上人两心相许呗。”
沉香才想反驳,姞楚便又在一边自言自语道:“不过你是神仙还需要许愿啊?你把难办的事告诉真君,他自然什么都为你办到了。”
“……这件事舅舅要是能办到就好了。”也不知道舅舅跟嫦娥姨母是否已经碰面,又可曾按照他的预想打破坚冰更进一步。
他的声音很轻,融进夜风中,姞楚未曾听到。
他的忧心忡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杨戬有些失魂落魄地游荡在市井人群中,鼎沸人声擦着耳际不知飘向何方。他活了多少年,就脱离了尘俗多少年,他只见过人间的刀枪剑戟和尸山血海,不明白沉香对凡尘的留恋从何而来。这些地方或宽阔或狭窄,这里的人或粗俗或文雅,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它能给沉香的,他给不了。
旁人说真君神殿像一座坟墓,又说他在何处,坟墓就在何处,那沉香呢?他是不是也这样想。
他是神仙,又是死人,沉香是否拿他当活人。
可不可以不把他脚下的土地当成坟茔,不要因为他无趣便觉得他死气沉沉,不要想方设法的离开他。
舅舅真的很爱你。
倏地,杨戬愣在原地,越过川流不息的街衢,他在河岸上看见沉香的背影,见他亲手放飞风筝,又剪短风筝线,见他笑语盈盈地与姞楚说话,又接过他相赠的礼物,乞巧之时,七夕佳节,他给沉香送什么礼物?!若让旁人知晓,岂不是让沉香的清誉尽被他所毁!杨戬心里翻江倒海,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伤心,他这样想,其中也不乏妒忌拈酸的缘故,他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还可怜地躺在他手心,不得好时机送出,凭什么要一个外人捷足先登!
他满腹的怒火与委屈,深知此时不便现身,也是不愿打扰沉香的兴致,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感受到一道炙热目光的沉香及时转身朝杨戬原本所处的方向望去,可左顾右盼也找不到可疑的人,倒是在一顿折腾之后找到了嫦娥,她换了寻常装束,他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看清对方的脸才敢确定,可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家舅舅的身影,不免心中存疑,不再多想,他立即带着姞楚一同去到嫦娥面前,公羊翡和嫦娥有些交情,姞楚曾与嫦娥有过几面之缘,大大方方地朝她行了礼以作拜见。
沉香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道:“嫦娥姨母,您……一个人啊?”
嫦娥明知故问:“你今日约了我却爽约,我是不是一个人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不是,那我舅……”沉香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摊牌:“您没看见舅舅吗?”不应该啊,舅舅又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看见了。”
“那你们怎么……”沉香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是谈崩了?!他很是懊恼地一拍脑袋,他应该清楚,就凭舅舅那舌战群文盲都自身难保的口才,怎么可能懂得讨女孩子欢心?早知道就跟在后面为舅舅出谋划策了,失策了!他这个猪脑子!净当马后炮了!
嫦娥无奈道:“沉香,我与杨戬只是朋友,你误会了。”
“什么?”
嫦娥跟他说明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