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她的喉管,像嗜血的犬兽一样吞吃着她脖颈、锁骨、胸口上的龙血,尖牙又划出她血管中本身的血ye,与此同时,那些伤口又在愈合,将一切血rou,混成灼热一团。他闭着眼睛,发出寒凉刺骨的呼吸,鼻腔口唇都浸在她的身体中,仿佛真的要将她拆吃入腹。洛西芙搂住他的脖子,不断泄出断断续续的轻呼,又微微挺起腰肢,往他口中送得更深。原来……是真的想吃掉她吗。可是龙,也并不需要靠吃掉猎物来维生吧。所以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简直像饿狼一样。……辉石龙的尸体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洛西芙支撑在那副躯壳上的手,掰下一块鳞片,发出脆响:“咔”。古龙的龙鳞,本身就是比绝大部分武器更加坚韧锋利的存在。她攀上摩勒塞格斯的胸膛。在他的牙齿再次啃上喉管时,用使用匕首的方法,狠狠刺向他的胸口。“……”摩勒塞格斯愣了一下,也随之低下头。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洛西芙暗暗咬牙,又刺了几次。然而锋利的龙鳞只是在他的肌肤上划出若有若无的红印,连皮都没破。如果他此刻是龙形的话,就会发现,原来的那块逆鳞已经被填补。作为冰龙,摩勒塞格斯失去了那唯一的弱点。他全身上下的鳞片,比远古冰川的终年寒冰要更加坚硬,就像古代传说里对龙描述的那样:鳞片刀枪不入、无懈可击。早知道会这样,洛西芙便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做着这挖龙心脏的动作。摩勒塞格斯:“想干什么?”“后悔。”洛西芙直言,“要是你的逆鳞还在,我现在就可以趁你色欲熏心,连捅你十七次。”摩勒塞格斯没说什么。恶龙对于这种比较跳脱的交谈内容,反应比较慢。“为什么要这样。”他说。“我也想看看你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洛西芙回答。摩勒塞格斯握住她抵在胸口的手腕,双目发寒:“你,做不到。”“哦。”洛西芙冷哼一声,再次接住那冗长粗暴的吻。……做不到吗?也许,确实是这样。如果她无法伤害自己,那么她也无法伤害他。“话说,你真的是嗅着辉石龙的气味,找到这里来的吗?”“也不全是。”他说,“我还嗅到了你的。”“你是狗吗?一头龙整天嗅来嗅去,没有味觉能闻到什么?”“嗅只是用来形象化感官的字眼。”摩勒塞格斯沉眉,神色不悦回答,“对我来说,当然不是用鼻子了。”
洛西芙一把丢开手中的鳞片。“没意思。”贤者时间,她靠在辉石龙的尸体上,说出标准发言。“我觉得你好恶心啊。”她说,“我觉得我们好恶心啊。”……闻言,摩勒塞格斯看了看她,完全状况外:“我不觉得这种行为恶心。”洛西芙没管他,自顾自继续:“我一想到你杀了我五次,我也杀了你五次,现在却又迫于种种不得不的理由,和你定下了什么狗屁交易,仿佛显得我和你做就很合理一样。”摩勒塞格斯皱眉,努力理解话中的内容。“但是,其实呢,我不知道是被你的龙魔法蛊惑了还是什么,摩勒塞格斯,我好像真的认同你了。你说得对,我就是很邪恶。我救过很多不该救的人,也害死了许多人。即使装成再纯洁的圣女,我的种种欲望也从来没有停歇过,甚至还肿胀得越来越狂妄,越来越没有章法。命运将我与你纠缠在一起,这一定是我的报应。”……说话间,摩勒塞格斯已经将那柄骑兵长矛捏碎成风雪。并且,他变回了龙形,缄默地等她骂完,张开翅膀。“我还有一部分许诺里的黄金放在那座王城,我不想离开太久。”他说,“你还有要说的吗?”洛西芙抚摸着他青蓝色的鳞片:“没有了。”“上来。”恶龙说。“哎,好吧。”洛西芙叹气,骑跨上了巨龙的脊背。她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胸口紧紧贴在坚硬的鳞片上,明明是彻骨寒凉,却让她安心。有多邪恶,就有多安心。再次看到身下这头巨大的、完美无瑕的冰霜古龙,对视上那双黄金般的瞳孔。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欢喜。历史上所有因为染了龙病,而陷入疯狂的君主,一定也是这样。如同肿胀的瘤一般,病变而扭曲的欢喜。就像——已经在这片龙骨血泊中融为一体。-------------------- 「归来」=========================回到王城,距离独自出发,前往边境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摩勒塞格斯带着她,降落在城墙外的一座平顶风坡上。整片北方大陆都在下雪。王城全白,却也没有到银装素裹的程度,因为这由龙灾而带来的大雪,并不美好。城门口,不断有卫兵出入。草车担架抬着尸体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做。”洛西芙问,“天空不下雪,你就不能降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