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每天睁眼起就不知疲惫一般在院子里乱窜,偏偏他醒地又早,吴虞忍了两天后终于把他赶到楼下的另一间厢房里住。即使如此,玄序依旧一睁眼就赶着跑到楼上把吴虞推起来等孟峥来叫他们吃饭。
虽然有些烦人,但他勤快地让人很难开口说重话,每天捡完豆子爬完山甚至不用歇息,自觉地跟在孟峥身后捡些杂活干,实在无事可做就去给吴虞捏肩捶背。
孟峥能看出吴虞很受用玄序的讨好,因此在无人时看向玄序的眼神也更加阴翳。
又到月初吴虞才再次踏入孟峥的住所,孟峥还没来得及因为吴虞天还未黑就来赴约而欣喜,就听见吴虞在门口说道:“依慧说遇到些麻烦事,我得去接她。”
孟峥握着刚斟满的酒杯一时间愣在原地。
吴虞看见酒水已经溢出那只银酒杯,最终还是走进屋里,把孟峥扶到桌边。
孟峥把酒壶放到桌上,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快一旬了。”
吴虞的眼神中有些不赞成。
孟峥冷笑一声,突兀地问道:“我已经连玄序都争不过了是吗?”
吴虞皱起眉头:“我是去接你师妹,这和玄序有什么关系?”
孟峥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言:“没什么。”他一口闷下那杯酒:“您去吧,师妹一向不会轻易开口求援。”
吴虞满怀疑惑地放开他:“真没事?”
孟峥苦笑一声:“没事。您去吧,玄序有我照顾。”他看见门外有一只金色的瞳孔在向内窥探,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您快去吧,砭石都急了。”
似乎是为了应正他的话,一颗巨大的黑色蛇头垂入院子里,在吴虞身后吐着鲜红的信子。
吴虞又盯了孟峥一会儿,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于是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辛苦你了。”
孟峥笑送吴虞登上蛇头,等吴虞被那条纯黑的大蛇载着离开后眼中的笑意立刻被愤恨替代,他猛地将手边的酒具全部扫到墙上,而后闭上双眼,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等他听见小玉在舔舐地上的酒液时他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的嘴角却慢慢上扬。
依慧这封求助信比他要求的来得迟了些,但还好,吴虞还没有对玄序投入更深的感情。
他这几天一想到玄序在不断抢占他和吴虞少有的独处时间就感到愤怒异常,有时连小玉都要忍受他的迁怒。
孟峥摸索着走到床边躺下,片刻后小玉也跟了过来,用潮湿冰冷的鼻子蹭着他的手臂。
孟峥抽出手抚摸小玉的头,片刻后却释然地笑出声:“小玉,如果我是那个小畜生,今晚恐怕是睡不好了。”
小玉发出一连串赞同的呼噜声。
孟峥久违地睡到中午才不急不慢地起床,认真整理好仪容后才对等在一边的小玉说道:“走吧,给那小子送断头饭。”
这是他能创造出最好的机会,每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更何况他并不能让另外三个完全服从。
依慧是聪明的,多少知道拉着修鹀避险,但就是因为她聪明风险才更大。如果涉及到动吴虞领回来的人,恐怕依慧会选择以身犯险救下玄序,用来在吴虞面前讨更大的保障。
至于弦玉,那个酒蒙子的脸上从不隐藏对他的讥讽,甚至偶尔他在吴虞面前以退为进时弦玉会故意对他的大度啧啧称赞。
但弦玉是吴虞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烈士遗孤,孟峥很清楚自己威胁不了弦玉。
孟峥带着从山里采摘的鲜菇走进厨房,趴在饭桌旁的玄序立刻抬起头:“孟峥。”
孟峥把篮子放在台子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饿坏了吧?我摘菌子的时候进深山,没注意日头,太阳晃眼才发现迟了。”他刚准备继续说下去,玄序就从桌旁走到他面前。
玄序揭开锅盖,语气里不知为什么有些狡辩的意味:“我看你泡了米和豆子就擅自煮粥了,我早上看见吴虞不在,他每次早上不在都至少到晚上才回来,所以我就只煮了两个人的……你别怪我。”
孟峥轻笑一声,言不由衷地夸赞道:“真懂事。”
玄序脸上的心虚立刻消失,孟峥只觉得他眼里的笑单纯地刺眼,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愚蠢,但孟峥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那我再炒个菌子,你多吃点,等下午我们再去摘些。”
玄序立刻应声,抢过篮子去洗菌子:“好,我觉得我的腿已经好了,我想我今天可以爬久一点。”
孟峥摸了摸他的头:“好啊,那今天就带你去你没去过的地方。”
不知是因为跛足被治好还是不能禁锢灵力的肉体在继续发育,孟峥敏锐地察觉到玄序似乎比先前长高了些。虽然不明显,但衣袖和裤脚都略有些短了。
孟峥再次确信他选择尽快下手是好事。
无论是在吴虞面前邀宠还是对王的无礼都是孟峥所不能容忍的行为,而偏偏玄序不知为何甚至让孟峥觉得有些理直气壮。
吃完饭后玄序如常抢着洗碗,但孟峥这次没有阻拦他,只是随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