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一眼看到了那颗星星,惊喜地回眸看他,“我看到了。”他说:“天狼星距离地球85亿光年,这么遥远的距离,而今晚你和我恰好能看到它,本身就是件很浪漫的事儿。”可能是和专业有关,他们两个都是浪漫主义的人,喜欢浪漫文学。可今夜,他们却想成为坚定的现实主义者,想和彼此走到最后,相伴一生。斗转星移,斑驳经年,他们今晚看到的星空是唯一的、独特的、不可复制的。林雾觉得星空这么美,却留不住,会有遗憾。她起身,问他相机呢,他说在卧室的柜子里。林雾起身,把相机找出来,要他多拍几张星空照。他调好相机,拍了几张,哪张都不尽人意。眼中看到的,和相片中的星空大相径庭。“这么美的东西,只能留在脑海里吗?”她遗憾着说。江尘轻笑,“我们可以把它拍成另一种不同的美。”“怎么拍?”“延时摄影。”江尘找了三角支架出来,耐心地给她讲解相关知识,林雾明显比刚刚兴奋了很多。他们选了个合适的位置,调好设备开始拍星空。等待的过程,两人聊聊天喝着红酒,倒是惬意。只是,林雾不胜酒力,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尘把她抱到卧室,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他说:“生日快乐。”他不知道,今年她的生日愿望增加了一条,为他。她希望他们能一直走下去。他没睡,在卧室守了一会儿她,见她不难受就关上房门出去了。他一个人坐在阳台,抬眼看满天繁星,低头看万家灯火,心里觉得圆满了。夜风吹过,杯中的酒还泛着涟漪,他想起 尘雾夜太深,江尘反倒没有了睡意。他把相机收起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眼林雾,她睡觉很老实,窝在床的一边。江尘帮她整理了下被子,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才关上门离开卧室。他闲来无聊,到书房打开书,戴上眼镜,开始工作。林雾半夜醒来,隐约想起自己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她伸手朝床的另一侧摸了摸,一片空,她也说不出自己是该失落还是该松一口气。她从床上爬起来,除了玄关处还亮着灯,灯光从他的书房的门缝泄出来。林雾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他闻声抬头,顺手扶了下眼镜。
“醒了。”江尘嗓音有些干哑。林雾推开门靠近他,她揉了揉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睡不着。”他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寂静的夜,人的思想和行动都有些迟钝,林雾反应了两秒,在环住他的腰。“你不困吗?”林雾在他胸口蹭了蹭,打着瞌睡问他。他说过了点儿就有些睡不着了。林雾抬眼看着他,“早些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江尘松开她,把电脑关了,“听你的。”林雾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躺在了一张床上,好像是顺其自然两人就走到了同一间卧室。原本困意满满的她,现在反倒睡不着了。她和他十指相扣,一动不敢动,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江尘。”她小声唤他。“嗯。”“没事儿。”林雾不说话了。下一秒,他翻身把她揽进了怀里,那一刻,她被他的呼吸紧紧环绕,他带着缠绵的嗓音说:“睡不着了?”林雾轻“嗯”一声,她已经很多年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过了。江尘俯身看着她,低头轻轻吻她的唇,温柔的、缱绻的、迷离的,他的眸子是黑夜中最亮的存在,她没法和他对视,便索然闭上眼睛,呼吸急促地接受她的吻。他的唇离开她的唇,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有些发烫,他轻笑一声,“睡吧。”林雾迷迷糊糊地应答,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她本来不喜欢和人这般亲密接触,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可窝在他的怀里,她居然慢慢觉得安稳,稀里糊涂睡了过去。相安无事的一夜,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可有些依赖已经潜移默化融进了血rou里。翌日,江尘很早就把她叫醒了。他喜欢看她安静的睡颜,喜欢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用手轻轻碰了碰他卷翘的睫毛,没一会儿她就被痒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他几点了。他说七点了,快起床吃早饭,一会儿他送她回去上早八。孙澄经常说林雾是个狠人,能早起,能雷打不动坚持做一件事,自律得吓人。可今早林雾却不想起床,她赖在床上,复又把眼睛闭上。江尘被她逗笑了,“你今天还有早八。”林雾环住他的胳膊,难耐地睁开眼,“我好困啊。”“要不你再躺会儿,我把饭给你端过来。”林雾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从来没娇生惯养到这份上,挣扎着坐起来,乖乖起床洗漱,然后吃饭。江尘把昨晚的相机拿给她看,“清梦压银河”。照片一张一张划过,万物的轨迹似乎都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