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才好,不是吗?”贝尔摩德忽然停下,弯腰凑近,那双美得尖锐的眸子毫无感情地审视太宰治,“扮演比自己更柔弱的状态,是一门课程。”这一点太宰治倒是非常同意,他前段时间演白痴演得非常辛苦。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提一句:“我觉得我不值得您来教。”“哦呀。”贝尔摩德伸出一根手指轻点自己的唇,她做什么动作都天然有一种魅惑感,也许这得益于对方那近乎完美的颜值,不过太宰治觉得这是因为她一举一动的仪态都有做过特定的锻炼,“你那天在审讯室里的表现,连琴酒都要夸一句呢。”琴酒要是能夸人他太宰治今天就能从这里跳下去。太宰在内心腹诽。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才在内心嘀咕完,他就迎来了真正的麻烦。贝尔摩德领着他走进一个房间。而后……把自己头皮掀了。准确地说是捏住下颔一侧的肌肤,用力一扯,整张脸连带着挽起的棕色发丝便一同被摘下来。露出另一张绝世美人的脸,浅色的微卷发如瀑布般滑下。这景象实在有冲击力,饶是太宰治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去看她手里的假面和现在这张脸。他刚刚,竟然完全没发现对方用了伪装。那面具戴在脸上,竟犹如真人一般鲜活逼真,连那些细微的表情都能出现。好自然啊。这也太不科学了。贝尔摩德眨了两下眼睛,看着目不转睛盯着她脸的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神色自若地将美瞳也取了下来,而后撑着下巴,慵懒随意:“怎么样?”太宰治像海豹鼓掌,但手臂受伤,于是缠着绷带的那只手臂像未成熟的幼燕那般扑腾扑腾。他有点低估千面魔女的才能了,这换脸技术堪比异能力,简直是魔法。“想学吗?”他一顿,还是点头。“那么,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化妆学起。”“我只有单手可以用,可以吗?”贝尔摩德粲然一笑。太宰治忽然背后一凉。“第一次,我来帮你。也算是先体验一下。”“诶?”贝尔摩德打开了准备好的东西。“诶!!!”……
费奥多尔原本在摸鱼。他好像一直在摸鱼,不过这问题不大,下午时间摸点鱼再正常不过了,何况太宰治不在宿舍,整个房间都安静了许多,他可以好好休息。对于一个喜欢在夜间出现的吸血鬼来说,下午实在是一个容易犯困的时候。他对着笔记本打了个呵欠,这笔记本还是他从某个组织成员手里“借来”的,对方十分“自愿”地贡献出了自己的工具,并且不收一分钱。实在是一位好心人。吱呀——他听力很好,在门紧闭的卧室里也能听见宿舍门被推开的声音,连一些锁孔转动的微末金属声都很清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太宰治回来了。费奥多尔没怎么在意。但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太宰治往常一回来就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大部分时候会像只哀怨的猫一样抱怨很累。现在却异常安静,脚步声静悄悄的,一步三停,显得格外犹疑胆怯。费奥多尔很仔细地想了想太宰治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亏欠人的事——好像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况且太宰治这人也很难因为什么事情感到羞愧吧。那就是想恶作剧了。他心中下了定论,假装没听见外面的声音,继续敲打键盘,同时也准备等会象征性被太宰吓一下。卧室门被打开,客厅的光穿进来地上蔓延出一道长长的人影。他似乎没想要走进来,等着费奥多尔回头。“太宰君?”费奥多尔花了十几秒敲完手上的东西,回过头。“!!!”“费佳,你现在的表情真应该被记录下来。”陌生的棕发少女提着裙摆走进卧室,她面容Jing致,短发扎起绑了黑色缎带,随着东西微微晃动,身上则是一件黑色为主打的连衣裙,腰肢收紧。上半身Jing巧地绣了一只挥翅的天鹅,一侧羽翼一直连到左手袖口,挡住了若隐若现的绷带。天鹅的动作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时而振翅欲飞,时而低垂绝唱,少女的唇紧紧抿着,本该温柔的鸢色眸子冷若冰霜。“呵呵呵呵呵……”某个被当作人偶娃娃换了好几件女装的太宰治忽然开始冷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看起来就像是san值清空陷入疯狂。“你还好吗?”费奥多尔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关怀了一下太宰治的心理健康。“好,这可太好了。”太宰治露出梦幻般的微笑,“我好得不得了。”他五官也柔和了很多,虽然还是以前那张脸,可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歹以前还能让人觉得是漂亮的、偶尔兜着坏心思的少年,现在完全是一位Jing致且柔弱的少女了。看得出来替他弄这套的人化妆技术很好。“费奥多尔,你知道吗?”他走进卧室,依旧带着那种丧病的语气,轻飘飘的,“我一路走过来,足足遇到了三个人来问我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