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想离开,转身时,沧旻又道:晚辈今日来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他自降身份,以晚辈自称。姜芝的步子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沧旻居然会谦卑地自称晚辈。曾经那个孤傲不逊,自负的沧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怔神也是瞬间,她定了心神:我跟你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沧旻自顾自地说着:我身上的孤魂散确实撑不了多久,你没必要把我横在你和里里之间,让你们彼此为难。姜芝转头看向他:你想做什么?沧旻转过身背手而立,缓缓道:你告诉她治不了我身上的孤魂散,还说天昊收了所有的解药,不就是逼着她去找天昊,你应该也知道她跟天昊的关系。这话让姜芝反应过来了,按照姜里里对沧旻的心思,她定然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惜去找天昊要解药。今天她大概还会来寻你,你就假意承了她的想法,给我诊治说有回转的余地,让她别想着去找天昊。沧旻感觉天昊和姜里里就算是兄妹关系,但是其中也不是单纯,为了不让姜里里涉险,也不想她烦忧,他才寻来这里跟姜芝说这些。姜芝现在才看出了沧旻的意图。他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来,而是为了姜里里而来。天空飞来白絮,落在脸上微凉,九河城居然飞了雪花。沧旻擦去脸上的凉意,淡淡道:我不过是个你们两之间的外人,让你们心生间隙实在没必要,而且她确实是千里迢迢,满怀担忧和期待地特地寻你的。他说完侧目看姜芝的神情,看到她脸上的懊恼,心里就知道自己的话她懂了。我就算是她的污点,也只是她身上最能擦去的,何必让她一腔欣喜变成烦恼。他说完就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便挺直背脊离开了。姜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想到当初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姜里里跪在她面前说:我替她死,你让她活下来。他一如既往的那么深情。只是深情不寿。他注定跟姜里里有点缘薄。姜里里这一觉睡得格外长,醒来时,屋内已经点了灯,但寂静无声。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四周,看到了正坐在书桌前的沧旻。他坐在那里,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思考还是睡着了。
姜里里小心翼翼地起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边,正想看他到底怎么了。腰间就搭过来一只手,把她直接揽到了怀里。姜里里一pi股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微垂就碰到他眼中促狭的笑意。瞬间她就想到自己跟他说的那句喜欢。假装镇定地轻咳了几声。正想说话,沧旻掌心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低声道:睡一天了,外面的雪都下了大半天了,再不醒该出不了门了。下雪了啊?她眼睛里都是惊喜,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沧旻将搭在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又给她穿了鞋,这才任由着她往门外跑去。打开门外面就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烛光之下如鹅毛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之内。好漂亮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的雪白,沧旻这是初雪吧?沧旻站在她的身侧,他也没看过这样的雪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侧脸上。眸光落在她眉目上,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来。姜里里这时转过头来,朝他笑弯了眼眸:初雪可以许愿的,你学我这样,然后许愿望。他学她双手合十抵在唇边,看着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沧旻也闭上眼,想应景地许个愿望,但是思索了许久,只许了一个。愿身旁人所愿皆成。 六十一只毛绒绒好了!姜里里收回手抬头看着他, 发现沧旻应该是早就睁开了眼,问道, 你不会没许吧?沧旻双手搭在身前,看向屋内:太冷了,进屋。他说着就转身往屋内去,姜里里急忙跟上去:沧旻,你许了没啊!姜里里追在他身后问:许了没?沧旻瞧她跟一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猫似的在自己身后,自己坐桌前朝她说道:有些幼稚。姜里里倒是没想到他还嫌弃了,伸脚踹了他一下, 自顾自地坐在一旁嘟囔着:没点向往美好的心。她说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还横了他一眼。沧旻瞧她对自己不悦的模样, 失笑:以前瞪我都是偷偷瞪的,现在都开始光明正大的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