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贪零嘴,也爱这些甜滋滋的东西,可每回吃了都吃不下饭,桑芹每日便嘱咐着她饭前少吃。可他明明知晓,竟不提醒她,“是不是就等着看我挨骂呢。”姑娘控诉着嘟囔,嚼完最后一口连忙起身拍了拍手与裙子。“我提醒过了。”叶祈无奈的发笑。他说了三遍,她狡黠的眸子看天看地看绿藤,就是装不知晓。他虽是…也存了些让她长记性的坏心思。“下回让七叶直接端走。”听着他事后找补,桑绾没好气的瘪了嘴,眼看着隔壁提了声又要催她了,桑绾瞪他一眼,提着裙子转身小跑回家。“我走了,那县令的事明日继续给我说。”“祈哥哥明日见。”青绿色的罗裙旋转,随着她小跑,叶祈眼底也同着她的身影荡开了笑。“明日见。”他低声自语,绿藤架下微风燥热,少年坐姿端正,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片刻。隔壁传来桑芹没好气的声音。“桑年年!叶祈回来你胆子就肥了是吧!现在吃不下饭晚上又喊饿,这回我不管你了!饿了你去隔壁找叶祈吧!”“姐姐我错了错了!都怪叶祈不提醒我!姐姐原谅我嘛——”听着撒娇的软糯声,背锅的叶祈无奈摇摇头,满意的起身回书房。离开半年,许多堆积的事还需他处理。“年年走了?”书房整理书信的七叶听着隔壁骂骂咧咧的桑芹,明知故问的笑问。叶祈笑着点头,“晚上备些吃的。”若她饿了,桑芹真如她话中那般狠心,他也不能真由着她饿。七叶毫不意外的应了声是。这些年在姐妹俩隔壁住着,公子瞧着开心了不少,也多亏了隔壁热热闹闹的,将他们公子也带着有了烟火气。“这些是陆南尧送来的紧急情报,还有那边来的信…”一封封机密信件摆在两人面前,谁曾想这般重要的东西,竟会集中在小巷的普通院落里。叶祈院子周围,某棵树的树叶哗啦几声微不可查的细响,换岗时间到,隐没在黑暗的人无声无息的换了一批。桑绾昨日没等感觉到饿呢,就已盖着薄毯呼呼大睡。起夜轻推开房门的桑芹无奈的笑了笑,叹着气去厨房将盛着的粥收拾好。桑芹走到院中,瞧着高挂的弯月难得感受到一丝安闲。
捕头可比从前当捕快混日子时要忙得多,她与妹妹的身份本就经不起细查,她本不欲坐到这个位置的。可刘刀疤先当上的捕头,他们交情好,她当时年幼难免疏漏,刘刀疤总觉得她满腔抱负才华横溢,不顾旁人闲言碎语,直接推举她接任自己的位置。当初顶替枉死在土匪手中孤寡姐妹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每年清明除了给爹娘上香烧纸钱之外,她们为桑家姐妹也会备上一份。当初桑家姐妹家乡遭难,逃难欲往天子脚下来,可眼看就要到了,还遇见了土匪,惨遭羞辱杀害。她们到时已晚,桑芹率领父亲旧部,为姐妹俩报了仇。可偏偏就是如此巧,姐妹俩年纪与她跟妹妹年纪相仿,她拉着妹妹给桑家姐妹的坟磕了个头,一咬牙便顶替了二人身份。不是大族没有宗亲,加上自西南而来,流民身份本就难以查证,便让她们顺利进了京城安了家。想起藏了十余年的秘密,桑芹抬头抱臂,远远瞧着皎洁月光。陈国公一昏睡就是十年,早已成了木僵。明明有心跳能呼吸,却没有意识。这些都是她从前千辛万苦打听所知。如今身份变了,又有了个神探名声,应酬也去了数次,消息人脉倒是比从前好了太多。只是那又如何,灭门一案依旧被埋藏,元凶依旧逍遥法外。光有证据,她如何能找寻些那件事的相关的人,若是能合作便再好不过。可那又谈何容易。牵扯之人中,关系最大的便是那位受妖言而亡的二皇子。想为他翻案的,唯有如今的皇上皇后。而面见贵人谈何容易,况且如今十年过去,国愈昌盛,那位嫡太子威望过甚,会不会成为阻力未知。人心易变,尤其是手握权利越大之人,就怕皇上皇后想息事宁人。女人悠悠叹息一声,想这般多也无用,还是休息休息,明日又是忙碌的一天。月下小院安静温馨,她们总不能日日想着仇恨,连日子都不过了。第二日。今日是桑绾早起做的面条。被饿醒的。眼瞧着听见了姐姐起床的动静,桑绾将两碗鸡蛋面端上桌,咧着甜甜的笑朝姐姐招手。“姐姐起来了?快去洗漱!”“待会记得尝尝我的手艺,瞧瞧有没有进步。”桑绾低头摆着筷子,语气轻快还有些期待。做饭是前些年学的,最早时她连生火都不会,每回中午姐姐不在家,她都是去叶祈那边蹭的饭。后来桑芹寻思着总这样不行,便断断续续教着她做些面或是简单的菜。学会了好歹饿不着。每次做饭都有姐姐欣慰的夸奖,桑绾一点也不排斥,偶尔想起来还会抢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