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是好地方,我带你去骑马怎么样?”
。”
说起娘亲,范无咎想起早上那个记不起来的梦,只是回忆那时的感觉他就有些喘不过气。他抬起头,看了谢必安半晌,轻声说:“我不要你给我钱,你能不能……能不能跟你爹说让我回去看我娘一趟?看一眼就回来。”
“不成,你这是出尔反尔。”谢必安指着他身后的一个小厮,说:“你去把二公子扶上马”
“哎呀,去嘛去嘛。我一个人怪无聊的——要不我再给你点钱你寄给你娘?”
“不去。”
范无咎换了一身短袄劲装,料子柔软贴身,领口袖口缝了一圈狐毛,既保暖又漂亮。小孩子长得快,范无咎来谢家之后一顿吃的抵得上以前三顿,夜里睡觉又是棉被又是烧的炭盆,自然睡得也香甜,这才半个多月人就长高了不少,手上腿上也有了些肉。脸颊圆起来就比之前看着更可爱了些。只是头发长得不明显,谢必安的头发束起来能到背心,他的只有堪堪一小撮而已。
范无咎看着伸长了脖子能有他两个高的马有些发怵,颤颤巍巍的说:“要不我就不骑了,我看着你骑就好……”
“你别抓了,我以前天天抓虫子玩,扬州的虫子比这里的大,你这些吓不到我。”
“诶——”谢必安扯了扯他的袖子,“看你这么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谢必安瞧他这样还有点不是滋味,思考了一会,说:“年前去不了,开了春或许能去。不过我也不能保证爹爹会答应。”
“不去。”上次看他困要给他找事做,最后闹的两人在院子里滚了好几圈,谢必安的嘴,骗人的鬼。
“今天先练到这,改日再继续。练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少爷平日也要勤加训练才好。”
范无咎印象里骑马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当兵的,那些人骑着马从街上过,看着风光无限,晚上就倒在花船上,有的还连钱都给不起。
范无咎懒得理他,这人就喜欢想着法子闹他,上次抓了只蜘蛛放在他笔筒里,本想吓吓他,但范无咎面无表情地扔了,谢必安觉得无趣极了,又抓了其他虫子来。
谢必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多谢师傅指教。”
谢必安笑起来:“非骑不可。”
“啊……就非骑不可吗?”
范无咎一脸惊喜,坐直了身子:“没关系!你跟谢老爷说说,他要是万一实在不答应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
看他高兴谢必安也笑起来。
怎么这么招人烦呢。
他练武的院子旁边就是书房,今天天气好,书房支起了半扇窗,刚好可以看见范无咎一个脑袋。他又在那打瞌睡,没有先生管着更加睡得安稳,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睡意。
“弟子明白。”
谢必安在箭筒里找了一只没有箭簇的箭杆,拉弓瞄准范无咎脑后扎的马尾,松手,一阵破风声,箭杆正好穿过头发卡在他脑袋上。范无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摸了一下自己感觉凉飕飕的脑袋,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谢必安,半点表示都没有,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那你跟我去骑马?”
人家都答应了他的要求,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虽然范无咎觉得谢必安一肚子坏水,但是得了别人的好再出尔反尔就不好了,于是只能跟着谢必安去换衣裳。
骑马?
范无咎泄了气,脑袋搁回桌上开始装死。
师傅性子爽利,说不练就不练了,话一讲完人就走了,留下谢必安恨不得瘫在地上再也不起来。
谢必安歪着头说:“现在去?现在天气不好,扬州又那么远,这一来一回起码一个多月。马上就快过年了,爹爹不会同意的。”
虫子吓不到,现在看起来又换了新花样。
这马场谢必安常来,牧马人和他熟得很,很快就牵上一匹他常骑的马来。谢必安指着范无咎说:“给他也牵一匹,要性格温和一些的。”牧马人点头称是,一匹稍矮些的马就被牵了过来,它似乎是个活泼的性子,看见范无咎就冲他打了个响鼻,倒把后者吓得倒退好几步。
范无咎在小厮的推搡下半推半就得向马儿走去,马儿很有灵性的低头蹭他的头顶,范无咎稍微安下心来。小厮托着他的腰轻而易举的将他扶上马,可是上了马范无咎又怕起来。太高了,而且那马儿似乎很兴奋,驮着他原地转了一圈,这下给范无咎魂都吓跑了一半,他哪里骑过这种动物,而且听说马摔死背上的人是常有的事,他又不会御马,真叫它甩下去就小命不保
城郊西南就是跑马场。原是一处校场,专供州兵训练所用,三年前朝中拨款换了新的校场,原来的这个就废弃了。后来又被一王姓商人买去改做了马场,养的都是些寻常的马种,许多贵公子爱来这跑马。也养一些受伤退役的战马,一般只做观赏用。
“喂!”谢必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窗前,把箭从他头发里拔出来,“你哪来这么大的睡意,一读书就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