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自己可以,”艾唯指节抵着她的下巴,“但是我想这么做。”秦淮睫毛微微一颤,任她抬起自己的下巴,将她拨到身前的长发别过,手指从第一颗纽扣向下,再慢慢抚平褶皱,从肩膀,到锁骨,到胸口,到腰间。她竟然不知道艾唯记住了她穿衣的尺寸——也或许艾唯是拿了她某套衣服直接让裁缝那量过——衬衫与马甲十分合身,贴着她腰部的曲线,带来轻微的紧绷感。“坐在沙发上。”艾唯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秦淮缩了缩,此刻她双腿光裸,在艾唯目光之下,无端生出几分被审视的局促感,她没有动作,于是艾唯重复了一遍:“坐下。”“好的,小姐,”卧室密不透风,被她注视,空气让秦淮脸颊发热,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直视艾唯的眼睛,“只要您愿意。”艾唯弯了弯唇角,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提起那条花呢马裤,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腕。秦淮顺从地任她牵着,相接的皮肤传来异样的温度,穿过裤腿后,白皙的脚踝上留下淡淡一圈红色,又在衣物的摩擦声中慢慢褪去,化作一抹残留的温热。伯爵家的小姐像女仆一样跪地为她穿衣,她将脚踩在艾唯的膝盖上,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居高临下的上位者该有的优越,她看着艾唯柔软的黑发,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艾唯抬起头,目光相接的那一刻,秦淮撑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蜷。“看起来,你与柳小姐似乎聊得不错。”裤腿提到膝盖处,艾唯将她的不自在尽收眼底,再低头时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曲指刮了下她的腿侧。有些痒,秦淮情不自禁地将腿向后缩,被按住了脚踝,她蹙起眉头,反问:“所以呢?”“所以……”艾唯并没有将裤子往上提,而是用拇指慢慢摩挲着她的膝弯,“你有问出什么吗?”“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想要从我这里打探情报。”秦淮按住她的手指,俯身扶着她的下颌,“所以,我这里有什么您所不知道的东西吗?”艾唯抬起头,手指从她指缝穿过,缓缓摩挲:“或许——这要等你说了我才会知道。”上身不久的猎装很快在亲吻中被脱下,升温的空气中,分不清是谁解开了那繁琐复杂的衬衫纽扣,解开的衣物滑落至臂弯,秦淮动了动手臂。艾唯试图脱下她碍事的衬衫,秦淮拉住了她的手,退开些许,在咫尺间注视她的眼睛,低声道:“穿着。”艾唯轻笑出声,俯身吻了下去。秦淮抬头加深了这个吻,艾唯将她的手腕举至头顶,压在沙发的靠背上。这个姿势并不舒服,秦淮试图挣开,可手臂无法动作,后背陷在柔软的沙发中,艾唯抵在她的腿间,她退无可退。“想脱下来吗?”艾唯咬了一下她的锁骨,含混地笑着。秦淮加重了呼吸,她胸腔闷闷地震着,摇了摇头。艾唯低头舔舐她锁骨上的牙印,细微的痛感让秦淮轻轻颤抖,艾唯的呼吸在她颈间流连:“我想让你抱紧我——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孤立无援的。”“我们是陌路人……”秦淮眼前氤氲开起雾蒙蒙的一片,“至少以后会是。”
她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也知道没有人试图“更进一步”,可在艾唯的吻落下时,直觉让秦淮这样说了——像是感觉到了某种暗藏危险的信号,如同陷入泥沼前那一脚不同的触感,向前一步沉溺于快感,便犹如落入深潭。“但现在我想要听你说。”听不到自己想要的,艾唯就更过分些,秦淮手背挡住嘴唇,却不自主地按住她的手更紧密地贴上来,被轻松扼住了手腕。艾唯蓝色的眸子含着灯光,映出毫不掩饰的蛊惑:“说些我想听的。”于是秦淮再没有多余的理智想下去,不管不顾地搂紧了她的肩膀,如同溺水的人抱紧唯一漂在水面的浮木。“我和你在一起,艾唯……我和你在一起。”………… 虚与委蛇秦淮睁开眼,入目是我是昏黄的灯光。床空了一半,已经没有了余温,艾唯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性高chao太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情感上的错误认知,她对艾唯说“我们会在一起”,以至于自己也产生了同样的错觉——就比如她像往常一样梦见了七岁时终结了自己童年的那一晚,可在黑暗中护住自己的那双手却变得纤细,梦里闻不到气味,但她知道衬衫袖口处有洗涤剂的淡香。她有些头痛,倚在床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空落落的身侧出神。首都的初秋,多雨的时节已经过去,可夜里星光暗淡,卧室亮着几盏壁灯,昏暗的光静静地落在床头,拢起小小一方温暖。今夜没有月色。在朦胧烟雾中,秦淮扶着额头,目光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她抬手关了灯,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夜晚安静的走廊能听见艾唯的声音,她穿着睡裙侧靠着边柜,在和人打电话。走廊上有些冷,她声音轻缓,略有些哑,回荡在漆黑的走廊中无端让人发冷。“她那样的人,哪怕急到连夜打车过来兴师问罪,也不会喜怒形于色的。”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艾唯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吩咐,“无所谓这场‘绑架’是否继续表演下去,我们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