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煮完还没来得及买……”季唯洲呆呆地看着满桌子菜,心中震撼难以言表。季唯洲有点厨艺,但不多,基本都是感兴趣自己做点,练出来的技能,说不上难吃,但也不是绝对好吃,中等水平,能填饱肚子的程度。江淮雪也能做点饭,但他常年坐轮椅,不是特别方便在灶台活动,因此都是随便应付了事。季唯洲来了之后倒是多了饭香味,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这么丰富。许清丛已经动作麻利给他们盛了饭:“我不清楚你们饭量,少了自己加。”“江淮雪……”季唯洲低声喃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把江淮柏杀了的。”江淮雪语气飘忽回复他:“那个家伙不能留。”季唯洲心想, 江淮雪比他心狠手辣。毕竟他也只是想着把江淮柏打一顿,江淮雪居然已经想到动手杀人灭口了。虽然这么干也符合江淮雪的根本利益。“这样是不是不合法?”季唯洲俯身小身问道,“我们应该稍微遵纪守法一点吧?”江淮雪抬眼看, 皮笑rou不笑道:“开玩笑的。”江淮柏真死了, 江添明那老东西就得冒出头发疯了,年纪大又固执, 半点不把话听进去,江淮雪和江添明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浪费时间。“但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世事险恶。”江淮雪语气平淡道。季唯洲后背发毛, 庆幸自己和江淮雪是一伙的共犯,压根不会被针对。并心地善良地为江淮柏默哀。江淮柏和江淮雪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江淮柏这个健康的孩子踩在江淮雪残疾的腿上, 借此往上爬, 这件事足够江淮雪恨他一辈子。“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许清丛疑惑问道,“饭要冷了。”真是熟悉的话, 季唯洲忍不住感慨, 除了这一句,应该还有“爱吃不吃”“喊了几遍吃饭, 人呢”“不吃饿死半夜别出来找东西吃”等综合性套招。他怀着虔诚的心坐下吃饭,几乎有些感动。毕竟好久没吃到家常味那么浓且好吃的饭菜了。江淮雪安安静静,季唯洲看了眼, 平时根本吃不了多少的人, 今晚被许清丛疯狂念叨, 还多吃了小半碗饭。晚餐结束后,季唯洲靠着座椅, 灵魂完全出窍状态,好半会儿才回过神问许清丛:“许清丛, 你以前在饭店打过工吗?”许清丛站着消食:“嗯,我还有厨师证。”是一个专业人士。季唯洲看着他认真努力的样子,又想起621给他看的,许清丛最后形销骨立的形容,还是没忍住,凑到江淮雪旁边,还没开口,先被江淮雪摸了下脑袋。“?”他抬眼,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江淮雪。江淮雪满脸从容:“你脑袋探过来不就是要安抚吗?”
“头也不能随便摸啊。”季唯洲嘀嘀咕咕,“我是有话和你说。”“可以,说吧。”江淮雪侧过脸,耳朵朝向他:“洗耳恭听。”“我现在觉得江淮柏不能留。”季唯洲严肃道,江淮雪看向他,严谨问道:“是什么促使你改变了遵纪守法的想法?”季唯洲一步到位,只有结论,没有解释:“我觉得他很可恶。”江淮雪点点头,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许清丛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你俩还挺好磕的。”江淮雪:“……”他眉头直跳,突然想起来许清丛第一次来时脱口而出y乱评价,本能对许清丛的震撼发言有点不太适应,他别扭道:“别乱说话。”“谢谢夸奖。”季唯洲想也没想应和道。“?”江淮雪抬头看他,一脸茫然。季唯洲感知到他的视线,同时低头看他:“我觉得他说的不没错,这不就是百年好合的另一种用法吗?”江淮雪低声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一桌子空盘季唯洲摞起来,全部丢进了洗碗机,在场三人,没有一个是喜欢洗碗的。做饭有乐趣,洗碗这种重复性的枯燥工作并没有意思。许清丛独身跑出来,没敢带行李,江淮雪去找了没穿过的衣服塞给他,其他全部是许清丛自己处理,季唯洲坐在沙发上,拿平板剪他的视频作业,还没剪多少,别墅大门先被猛地敲响。活像有人拿锤子在锤。许清丛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季唯洲听了一耳朵,像是方言。方言骂人,一般都挺脏的。江淮雪坐着轮椅,地上又铺了毯子,轮子滑动几乎没什么声响。他脸色带了点倦意:“这神经病的敲门方式,只有江淮柏。”江淮柏平日装的人模狗样,但江淮雪一直清楚,他是个神经病。季唯洲把坐轮椅的,和要被抓的往身后一塞,仗着自己的体格,又从鞋柜里扛了把电锯出来。许清丛:“……”“你们家里为什么会有电锯?”许清丛震撼问道,对江淮柏的惧怕一下抛到脑后。季唯洲也不知道江淮雪为什么要在家里放这个东西,他诚实摇头:“我不知道,你问江淮雪。”许清丛看向江淮雪,江淮雪笑了声,慢悠悠道:“当然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