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抵在青年的颈边。林砚对这种尖锐的金属很熟悉,这是一把刀。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刀,刀刃朝内,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割破他的脖颈。雨水顺着发梢滴落至冰冷的刀刃上, 在青年雪白细嫩的脖颈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林砚很少遇到这种状况。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谁?”自从在家门口捡到那张纸条之后,物业加强巡逻和排查,遇到私生饭这种事对娱乐圈来说司空见惯,尽管林砚不是做台前的, 但也见怪不怪, 并未放在心上。但谁知道对方能追来这里?身后人握刀的手并不稳, 林砚能感觉到刀刃时不时会抵的更深,混着凉凉的雨滴, 一阵刺痛。不是熟手。林砚想。后面人用沙哑而陌生的声音说:“你好, 我想认识你一下。”是林砚没听过的声音。很正常的开场白, 放在这样的情景下正常到有点过于不正常了。林砚想回头,可他只要稍微一动,那把刀就往里面抵,刀锋冷的刺骨。雨水混迹在他的脸上,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刺激对方,但他忍不住想笑:“你就是这样认识我的啊?”那人似乎被他的语气激怒了, 森然道:“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理我, 我给你写信, 你从来不回!”“自从第一天在申大附近看到你,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你,但你却根本不回应我, 还住到别人家里, 参加这种恋爱综艺, 怎么能怪我?是你逼我的!”“现在, 不许动,和我走, 往前走。”他用另一只手粗鲁地推了一下林砚的肩膀。什么妄想症——那把刀一直卡的很紧,林砚很难找到机会动手,只能试图用说话拖延时间:“去哪里?”“走。”那人没回答,只推着林砚顺着山道往前走。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天边,雨水中似乎夹了点雪,越发地模糊视线。在接近山脚下的时候,山道分离成两条支流路线,他们偏离了主干道,离开了车道,往灌木丛生的山里走。这种天气很少有人出门,这片地区连个路灯也没有,头顶树木隐隐卓卓,仿佛有什么隐藏在深处,叫人遍体生寒。青年一路上表现的很合作,但问题出奇的多:“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后面的人没有回复,他就自顾自地问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我都这样了,告诉我一下也没什么吧?”“你要带我去哪里?”“要杀了我吗?”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青年放轻了语气,就好像很害怕似地尾音发颤,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那人似乎微微一顿,就在他想要开口的瞬间,青年忽地动了手。他整个人朝刀锋所在的反方向侧身躲去,那人下意识发力,在他脖颈留下一道伤痕,同时单手朝着对方的手腕极具技巧性地一拨,那人只觉手腕生疼,几近握不住刀柄。这时候林砚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头发邋遢,像个流浪汉,但体型很魁梧。那人试图用左手一把捞起那坠落的匕首,被青年一脚踹开,两人皆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林砚就地翻滚了一圈,拾起那把跌落在地的匕首。青年模样狼狈,身上还沾了点泥土水渍,脖颈处的伤口不断朝外渗出鲜红的血,是他身上最浓稠的颜色,整个人一眼望去有种极具危险的美感。他抬起头刚想说话,却见那人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对着他的额头。林砚:“……”他这才想起来,s国似乎是枪支合法的国度,时不时还会有枪击案发生。但是,但是谁知道为什么一个私生饭会有枪啊?!这个花家世界太离谱了吧!青年原本把玩刀柄的手顿住了。那人哑声威胁道:“把刀放下。”“好吧,我投降。”林砚识时务地说,他举起双手扔下了匕首。节目组分了几辆车过来,姜超他们是自己开的车,谢无宴同样自顾自地问姜超借了一辆开走了,陆羁紧随其后。徐尧快气死了,欺负他没车还是咋滴?姜超那边空运过来的跑车都快被借光了,否则段辞也想借一辆,现在只得上了张闻节目组的车一同过来,正好在山脚和于隐那辆黑色兰博打了个照面。中途姜超手机疯狂在响,他一看是于隐的电话,接了起来:“结束了?结果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于隐结结巴巴道:“林砚好像出事了。”他这一句话如惊雷般在姜超耳边炸开,他差点握不稳方向盘:“什么?他撞到哪里了吗?”“不是撞车,我,就,林砚他好像失踪了!”于隐的声音慌张。“嘶——”姜超踩下了刹车。于隐是下山的路上看到了路边的那辆红色超跑,甚至就连钥匙都没拔,前方的那个假人在黑暗中看起来栩栩如生,他差点还以为林砚撞人被警察带走了!但他下车一看,却发现了那只是个假人,林砚却不见了。是碰瓷?总不会抢劫吧?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