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时举起手应了一声,冲他说:“等我会儿,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谢历点头,站在门边等游时,又继续说:“又不是小学鸡,怎么可能干出来吵架那样的事?”徐妙本来想拆穿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俩人站在马路牙子上,晃了好一会儿,晃到谢历觉得乌鸦都在他们头上来回绕了三圈,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游时呢?!”“好像……”徐妙沉yin两秒,又笑道,“跟着他前男友跑啦!”谢历:“……”“文件都在他那!天杀的!游时我要刀了你啊啊啊!”谢历无能狂怒。此时此刻,二十五岁的游时正在车上和二十七岁的江应小学鸡一样拌嘴。江应:“刚才我表现还行吗?”游时笑:“菜鸡。”江应认同地点头:“可菜鸡不梦游。” 抱一下车在一片沉沉的黄昏中驶向小区, 车门打开,两个瘦高的青年踩着黄昏下车,和其他下班归来的人群一样, 一起去超市买今天晚上要吃的食材,推着购物车在超市转来转去。游时随手拿起一把芹菜, 问他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在他们身边, 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夫妇, 白发苍苍的老人,处于热恋中的情侣……他们也是恋人。回了家, 刚打开灯, 黄花炮弹一样从角落里窜出来, 发射到游时身上,发射完,又泄愤似的蹬了好几下,游时下意识就把手里东西扔了,抓住黄花:“昨天还装不认识我, 现在就想跑?”黄花在他怀里喵呜叫了一声, 又慢慢乖顺下来, 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江应套上围裙出厨房做饭,游时就抱着猫站在旁边看,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黄花在他怀里扑腾他也不管, 只看着江应。终于, 他开口说话了。“火大了。”“盐没翻开, 再翻几遍。”“不再放点其他的调料?”“江应,你怎么还没学会做饭。”游时说。江应勾起唇角:“没天赋, 你教教我?”游时彻底忍不了了,把黄花放了,又站出去一点拍了拍自己浑身的猫毛,握着江应翻动着锅铲的手,带着他一起炒菜。江应手指神经反射似的弹了好几下,心思完全不在做饭上了,偏头去看他气鼓鼓的侧脸。
游时信誓旦旦地说:“看见没?!应该这样动!”江应看着他:“没学会。再教一遍?”游时:“……滚,笨死了,我来。”他把江应撵出旁边,又从他身上薅下来围裙,站在灶台旁边打算大展身手,但是他上了灶台才发现,不是江应不愿意放其他调料,是他妈的厨房里压根没有!“……你怎么活下来的?”游时当时就想掀桌子。“就……活下来了啊。”江应笑着说,“要是活不下来,不就见不到你了。”游时:“……”游时闭嘴,闷头做饭。他在上海的时候只给自己做饭,总是很糊弄,有的时候甚至不会把饭菜盛到盘子里,在厨房就站着吃了。在哪做饭都一样,眼里都是锅碗瓢勺,耳朵里全是抽油烟机轰隆的声音。只是这次有点区别,他抬眸去找调料的时候,冷不丁看见靠在门边,乖乖等着他投喂的江应。客厅的光打在他身上,他歪头冲自己笑,在他身后,黄花正在追着一个毛线球。一股满足感忽然涌上他心头,他之前对谢历说得那种“小家”嗤之以鼻,晚上有没有人给自己留灯重要吗?有没有人和自己一起吃饭重要吗?但现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他终于知道,重要,很重要。江应看他愣在原地,走近了一点:“又缺什么调料,我下去买。”游时一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袖子撸上去,手上染上油污,没有一点下午在谈判场上西装革履大杀四方的样子。他摊着手,因为手上有油,不能去拉江应,只好仰起头,说:“亲我一下。”江应把客厅收拾了一下,他把电视打开,江应看着游时从厨房里把盘一盘盘端出来,又命令自己去盛饭,然后一pi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选电视剧。吃完,两个人窝在沙发上,那天江应给他扔的枕头和毯子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游时索性换了个舒服抱住,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旁边一只手挑过他下巴,游时抬头,迎上一个吻。“喂,”游时用脚轻轻踢了踢他,“去洗碗。”江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去吗?”“什么我去,是你去。我要看电视。”游时转过脸,手机又恰好响了一声,他没好气地划开。【谢历:游时你解释一下,你今天下午有必要骗我吗?啊?我是会棒打鸳鸯还是怎么着?】【谢历:你跟我说你是主动跑的,还是被绑架的,被绑架的我或许可以原谅你。】游时按了语音键,没好气地说:“眼瞎了,被绑架了——”“主动跑的。”江应忽然凑上来,压住游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