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开心，沉稳的她难得嘴角真挚地上扬着。我躺在休息室里，想到姐姐面目柔和的样子，无端回忆起不久前健身房的他。
我猝不及防呛了一口，看着她：“你就是为了他？”
“那我先走了，用餐愉快。”我挥挥手，想要离开。
“我……”我想问点什么，但还是皱着眉头回，“见到了，就一会儿。”
堂姐奇怪地看看我：“你干嘛着急啊？他说明天要几十份餐，让你注意一下，我心想你明天就别去其他地方了，先把大单送了。”
教练瞅了我一眼，拍拍我肩膀，刚蛮的表情试图和善：“好，好好干。”
“那是有点不简单。”我翘着腿，”估计我爸跟他说了什么吧。”
明天还要去不同公寓送餐，我合上了眼。
我很快回到了店里，堂姐一如既往询问我，我如实说了情况。她喃喃自语：“庞叔到底怎么了。”我疑惑地看向她，堂姐解释道：“他今天就申请休假一段时间了，说是专心炒股去了。”
“小样，美差落你手上了。
“女孩的话，他们一般有防备心。”我姐姐笑眯眯地胡说，“而且，跟客户保持距离是件美丽又专业的事。”
堂姐放松了声音：“他这次连你爸给的股份都不要了，你不是不知道庞叔那种元老的心理，霸道着呢。”
我想，我和他以后会见很多次。
果然，我迎面碰到了他，他今天一身印花字母白衫。我不自觉看向那边，或许我高大的个子让人陌生，他一瞬间和我对上了视线，一双有些倦怠的眼睛被光线闪得朦胧。我撇开眼神，不过多停留，跟他们一行人擦过。
“是你也好，靠谱啊，哎，奇怪了，你说的那个教练怎么就指定要你来送。”
我心道你们什么明星没见过，无意往教练身后一瞥，空荡荡的没有人。
教练颔首，稍后又手一偏往我侧后方招呼。
今天没什么太阳，我摘下帽子。前台的姐姐一直向我搭话，我敷衍着她，没有立即走开。
“我到的时候应该是刚运动完，气色很好，在弄电脑。”
下楼的李新亭一扫虚弱，精神反而格外饱满。他靠在墙上，吹着凉风抱手而立，细数着今天的单子。他闭上眼，想到了曾经也遇过相似的处境，但处理方式截然不同，现在他都还记得清。”
“气色，心情啊，还有那种气质。”我的姐姐比以往笑得更真实。
第二天。
“看我长得帅？”
“以前他不就挺爱捣弄股票的。”
为了阻止姐姐的求知欲，我把问题抛给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餐？”
堂姐说得没错，对比店里很多的老手，我因为是老板的儿子才有幸获得打工资格。与他们相比，我总是显得过于青涩和躁动。
我轻笑，故意说：“你是想没轮上你吗？”
我低头搅着冰块，继续说：“心情，我不知道。”
我最后一单还是那个健身房，庞叔又请假了。
堂姐捏了捏我的脸，又说：“你刚回来的时候，那个教练打了电话过来。”
在繁忙的行程里，高密度的运动将他生动的眉眼消磨得无情，甚至匆匆一瞥满是毫不在意，冷得让人望而生畏。
接下来的一个月天气变得越来越热，我总共不过见到了他几次，几乎够不上呼吸的时间。不变的是他从没消下去的拒人于千里外，私密的健身房里没有他需要轻言细语的粉丝，也没有毫不设防的朋友。
哥，后知后觉道：“算了。”
“你是指什么？”我觉得好笑。
我又跟她扯了几句，最后她看出来我的心不在焉，催促让我去休息。
“去你的，毛都没长齐呢。“堂姐甩了我一条毛巾，没好气地接受了我的说辞。
健身教练下来了，他看到我仍然很惊讶，他说：“又换人了？”
“怎么了？”我直起身体。
我不想深究我这种个人主观结论，毕竟以后也见不到了，再细想也没什么用。我枕着手臂，耳机里是鼓点丰富声音清冽的歌曲，睁着眼睛等待睡意来临。
我摸摸鼻梁，点头答应。
我没有对姐姐说全，其实，他看起来很不开心。
“那就好，他状态怎么样？”
我礼貌地朝他笑：“昨天也是我，只是戴了帽子。”教练接过餐食，我便顺势说：“庞叔家里出了些事，会休息一个半月，接下来都是我送了。”
我的姐姐双手托腮，兴致勃勃地听我说。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我很喜欢，每一秒的节奏宛如今日的倒计时，每一次消散的人声都是美梦开端。
“弟弟那么帅，我们能饱眼福了啊。”旁边的姐姐打趣道。
“当然。”
那天，我在树荫下乘了会儿凉，车钥匙转了转，没急着回去。不远处一辆黑车停着，有个似乎是司机的人从车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