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也许吧。
“林麟,对不起,我得了绝症,不得不离开你,祝你幸福。”
“行。”林嘉铭干脆地把他身上的湿衣服剥了个干净,直接公主抱了起来,往浴室走。
于是他说:“开个小玩笑,你要是乖乖把投诉撤了,我也不至于拔刀啊。”说完还把刀亮出来晃了晃。
他一遍一遍地勾刻这最后一个字,一笔,一画。
他笑了。
“老婆,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
黑云蔽日,终是要落一场大雨。
如果说,那些故作轻松的语气,中间没有藏着失落和懊悔的话。
他摸着那些字,一句一句仔细地读。
“一定是赎完了的吧,否则怎么会遇到你呢。”
似乎听林嘉铭说起过。
“秦起,你他妈搞大我肚子,你不是人。”
他用唇轻覆在那个刻了一遍又一遍的字上,一遍一遍地,呢喃着。
“别鸡巴晃我了,晕!!!让我进去洗个澡再晃行不行!!”
直到手再也举不起刀来。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之下,那个画面渐渐消散。他笑着和封沁挥手告别,“放心吧,我是中国好公民,不做犯法的事。”
“不够,再来一遍。”
他拿出裤兜里的小短刀,在那句话的下面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刮刻着,“lj,你是我的”
。
“啊别晃我啊,你妈的,我下午外勤,手机没电,走回来的!”
他看着封沁慢慢消失在视眼内,走远了,就慢慢靠墙蹲了下来,灭了烟,呛咳了起来。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擦了擦被雨水模糊的双眼,继续往下看去。
“刘长淮,你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
“不够。”
“那我也留一个吧。”
朱:“啊,去这老公好惨。”
一遍一遍。
然后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瞪着双眼,惊恐地看向他。
“这怎么什么都往上写。”他自言自语道,然后继续往下读。
“这两个肯定是一对吧。老天爷在干什么呀,真造孽。”他轻轻擦着这两句挨得极近的句子,然后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许琦,希望你的病能好起来。”
朱:“啊你们两个真该配一对。”
“这样,一定可以了。”他把那把被磨掉刀尖的小短刀扔在一边,笑着,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刻上去的字。他抬着无知觉的手臂,用指尖在那几个字上来回地轻抚,喃喃着:“哥哥,你说我的罪赎完了吗?”
“你真是个疯子。”封沁听着他开玩笑的轻松语气,缓过了神来,把他丢过来的衣服围在身下,指责道:“你刚刚那样看起来真的像杀过人!太恐怖了!!我他妈以后见你绕道走行不行。”
“好巧,你的猪也叫zy吗?”
[zy,你是我的猪。]
他笑了笑。
“嗯?刀尖怎么弯了。还有一个字没刻呢。”他捏着那把小刀,又尝试在石桥面上,磨刻,可效果并不如意。于是,他走下桥去,环绕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尖锐的物体,于是又折返回来,用那个弯钝的刀尖,一点点,用力地刮磨这最后一个字。”
“好淡再刻一遍吧”
——
“哥哥,你是我的_。”
“妈的,那你伞呢!你不知道借个充电宝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吗!你他妈就是想弄死我,你干脆把我拉火葬场烧了得了!!!”
“老公,其实这孩子不是你的。”
“再一遍吧。”
“张琴岚永远都爱方世。”
等朱牧屿打开家门的时候,林嘉铭已经急疯了,他抓着浑身湿透的朱牧屿使劲地摇晃,“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
人民医院附近有个情人坡,情人坡边有个情人桥,有情人可以在桥的任何位置留下你们相爱的痕迹。
“这是什么?”
“横折勾竖”
“撇捺横”
“许琦,我会陪你到最后,别怕。”
像吗?
怪不得,这桥面被写的一点缝都不剩了。
“可如果,还没有的话,那哥哥喂我吃虾吧,哥哥给我剥的,我会吃完的。”
“情人桥?”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不远处的立牌。
“不够。”
“刘显,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
“竖横折横”
朱牧屿在这场突然的暴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周风景都在这无尽雨帘中模糊了影子,他看不清。直到走上了一座拱桥,桥的两面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满了字,密密麻麻,五彩斑斓。他蹲下来仔细看,似乎是用毛笔沾上防水颜料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