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胸口剧烈起伏,几秒后,忽然僵住,看了oga一眼,后者正微微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方向。心脏也要撕裂了,霍仰咬牙,硬生生忍住,哑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这次,他没和oga打招呼,毫无预兆地按了什么。一条安全带从岑真白身后探出,死死地把他绑在座位上。岑真白闷哼一声。下一瞬,他看到alpha用了蛮劲,手动把舱门拉开一条缝。风沙疯了一般冲进来,把岑真白抬起的身体又重新打回座椅,他张唇,却吃了一嘴沙。霍仰跳了出去。啪。舱门合上了,严丝合缝,一切重归于静,只剩落了满地的血和沙子。 “没有男朋友。”岑真白自初中起,就没有试过这么长久的大脑宕机。他盯着那个合得紧紧的舱门,愣了有足足几分钟。alpha的信息素并没有因霍仰的离开而散去,留下的血反倒加重了味道。岑真白大喊:“霍仰!”自然听不见,机甲隔绝了声音,外边风又大,可他还是喊了一声。岑真白很久没干过这么蠢的事了。身上的安全带没有任何卡扣解开,被勒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他废了好大劲,一点一点伸长了手,指尖才勉强点下霍仰刚刚触碰的按键。唰啦。安全带收回,他气都没喘匀,就连忙站起,走到舱门边,学着霍仰去开门,却被告知没有权限,无法cao作。“霍仰!”岑真白只能徒劳地拍着舱门,拍了几下,除了让自己的手痛,他意识到:没有用。风声呼啸,他透过可视窗,看到外边朦朦一片,可见度连五十米都没有。岑真白深呼吸调整节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去看cao作台,按了几个刚刚霍仰按过的,都被告知没有权限。毫无办法。岑真白忍不住,又去拍了几下舱门,“霍仰,回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只能待在这小小的机舱里,等霍仰自己回来。可霍仰什么时候回来?出了去,还能回来吗?会等到第二天沙尘暴过后,军队的人来找,却看到被沙子掩埋的尸体吗?不,先不要想没发生的事情。岑真白联系不上军方的人,半夜,他决定给江嘉能打终端。
江嘉能明显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她道:“好,真白你先冷静下来,机甲除了cao控室,还有一个后舱室,我觉得霍仰应该不至于那么傻在外边吃沙。”岑真白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排除那小子疼傻了或者看见幻觉出点意外,江嘉能眉头没有松开,她道:“我会联系军方,别怕。”江嘉能的话总是很有信服力,在这种孤立无援、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岑真白宛如吃了一颗强力定心丸,他轻声道:“好。”终端挂断后,岑真白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开始收拾,先把两个人座椅上的沙子扫下去,又拂走cao作台上的,怕机甲因此故障。之后,他泄力一般地坐回椅子上,医生的职业意识让他禁不住回想,霍仰怎么会突然发病?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到让他睡觉的时候都没事,环境没有变化,没有被攻击,没有信息素刺激,唯一突发事件———喻章来电。就在这时,舱门外发出几下声响。岑真白立刻看过去。他等了十几秒,没有后续,可能只是几颗比较大的碎石打到了……咔。又是一声。岑真白再坐不住了,他踩着沙过去,鞋底碾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贴着舱门喊:“霍仰!是你吗?”是他。舱门打开,强风和沙尘再次席卷而来,岑真白被吹得硬生生往后挪动几厘米,他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被一座山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两人双双倒在地上。舱门再次合上,霍仰明显没有恢复状态,从地面跨上机甲后就消耗了所有力气,此刻压在岑真白身上,一动不动。往后摔的时候,岑真白的后腰也不知道嗑到了什么,疼得他眼前发黑。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用尽吃nai的力,抱着霍仰撑起身体。霍仰靠着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身上的沙子簌簌往地上掉。岑真白喉咙痒,低声咳嗽了几下。只开门那短短一点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眼睛、鼻腔和喉咙全是沙子,更何况在外边那么久的霍仰,他连忙道:“不要说话,不要深呼吸,不要咳嗽。”他要先给alpha检查一下,万一霍仰吸入太多,沙尘已经进到肺部的话,他们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得想办法回到医院。可霍仰仿佛没听见,仍然执拗地重复:“你、别担……心。”岑真白抱着alpha肩膀的手一僵,懂了,经过刚刚的表现,链接断裂症发作的时候,有他在,霍仰明显更痛苦。可霍仰宁愿疼痛加倍也要重新回到机甲内,是怕他会担心。岑真白屈着腿,让alpha躺在他的大腿上,之后掰开alpha的嘴巴,掀开眼皮,抬高下巴去望。好在rou眼看,没有大量沙尘堆积。在外的那段时间,霍仰应该是真的进了后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