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家给岑真白出头的事,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委婉地想赶走霍仰:“那个,霍少,我得去办点事,可能不太方便……”霍仰置若罔闻,他抱臂,冷眼看着何舰要干什么,“闭嘴,干你的。”算了,这件事越拖越不好,就怕竞争对手想到了从他身上入手,他哥急急忙忙地把他从酒店里叫醒就为这个。何舰指使着保安:“对对对,所有有我的场面都导给我,然后删掉。”眼前上百个屏幕同时变化,霍仰眼尖,一下子就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地:“停,点开那个来看看。”保安认得霍仰,自然照做。画面放大。穿着校服的岑真白也跟着放大,oga正在桌子上写作业。什么时候的事?霍仰去看底下的日期,是四年前,那时候岑真白刚转学过来不久。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细细看着,原来那时候oga头发那么长。……他都忘了。oga安静地写了一会,可突然,画面里出现了一波人,一脚把oga的桌子踹翻。画面顿时一团糟。紧接着,何舰的脸就出现了,趾高气昂地踩着地上的本子。岑真白蹲下去捡。霍仰瞳孔一缩。他指尖动了下,下意识地去找他在哪。没找到。他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很快,只等了几分钟,他就看到他从后门走进来了。可oga被欺负的画面也持续了几分钟。霍仰睁着眼睛定定看着,他被那个画面冲击到了,心痛如绞,久久不能言语。时间过了很久……再加上那时他不在意岑真白,所以这些记忆他都很模糊。霍仰看着自己的身影,他……应该会去帮忙的吧?哪怕没有,也会阻止一下的吧?按照他的性格,他见到这种场面,应该都会帮的……就像之前在地下拳场帮还那时候还没认识的岑真白,像之前在学校帮被alpha欺负的安静训,像之前在马路上帮被众人围堵的方涉。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看到他只瞥了那边一眼,紧接着大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冷漠地、高傲地、发疯般地看着这一切。 “没事的。”不……霍仰突然很害怕。一种恐慌感油然而生。
岑真白费了很多时间把东西捡起来后,何舰又是一脚再次把桌子踹翻。霍仰死死盯着四年前的自己,你动起来啊……你坐着干什么?动起来啊!可他不仅没有,还嫌恶地拉着桌子往后退,离得更远。何舰那一帮人嬉笑着、吵闹着,其中一人还抬头看了监控一眼,嚣张至极。霍仰蓦地和那个人对视上了,那个人仿佛隔了四年,在嘲笑现在观看的他。笑他的恶,笑他的后悔,笑他的无力。因为他回不到过去,去改变这个事实。霍仰浑身发凉,明明现在天气很温暖,但他却觉得监控室像一个巨大的冷藏室。他想起来了,因为当时他误以为岑真白是那个将他病情散播出去的oga,所以特别讨厌岑真白。何舰:“啊霍少,你看完了吗?我得……”霍仰捏紧了手指,说:“也全部打包一份给我。”何舰震惊,是霍仰察觉到什么了吗?当时就不应该赶时间直接来监控室!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打哈哈:“霍少,这是我的监控,你拿了也没用……啊!”何舰惨叫,鼻孔底下瞬间飙出两条血痕,他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几欲打滚,感觉鼻骨可能断了。霍仰本不想在这里动手的,这里监控多,待会还要删。又有保安在,怕吓到人。但他忍不住,他踩住何舰的胸口,礼貌地将保安请出去。他在打何舰,但又不准确,他好像也在揍过去的那个自己。咬着牙,牟足了劲,一下又一下。……霍仰。你真的混蛋。十分钟后,他把u盘塞进口袋里,甩了甩手上的血,他一边走出星际高,一边打了个电话:“查一查何舰家里人最近有什么动静。”他坐进车里,怔怔地看着自己破皮的指节,突然想起之前他和岑真白被人袭击,岑真白也是两只手的骨节都破了。他忽然拿出手机,找到岑真白的联系方式,看着那串号码好几分钟,终于心一狠,按了下去。他紧张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霍仰一愣,随即油门一踩,开了出去。他有驾照,但霍启从不让他自己开超过一个小时以上的车。可此刻来不及叫司机了。历时两个多小时,霍仰来到新兴区,他看着周围的建筑、商场和路面工程,仿佛来到了二十年前,他不敢想贫民窟是什么样子的。车辆停在协同医校的学校门口,霍仰这才想起来没法联系岑真白,头脑一热说来就来了。他只好托林子坝帮忙传个话。林子坝这几天陪着宋迟彦去七区了,还不知道他和岑真白发生了什么。林子坝比个了ok。学生们经过都要看他一眼,霍仰自觉没有被当猴看的喜好,他把车开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