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来都来了,加上临近军校开学,于是江嘉能他们打算再给霍仰做一次检查。所需要的时间比较久。江嘉能道:“真白你要先回家吗?”岑真白思索了一下,点头。江嘉能又迟疑道:“那你和霍仰的婚约……还退吗?”岑真白没有犹豫:“退。”他坐霍家的车回了霍家,他走上三楼,回到那间曾经是他的房间。从他刚刚听到楼上丁零当啷的声响时,他就猜到了alpha可能又翻乱了他的东西。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打开门看到地上一片狼籍的时候,他还是闭了闭眼。他蹲下来,重新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塞进行李箱里———收拾到了一半,突然,一小片碎掉的玻璃印入他的眼帘。岑真白眉心一跳,连忙去找。果不其然,原本好好装在盒子里的眼镜跌了出来,镜片破了。那是于小鱼送他的礼物。他第一个好朋友送他的毕业礼物。岑真白久久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摸索,把几片碎片都捡起来,重新安在缺口上,不停地按开机键。但无论他按多少次,东西坏了就是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岑真白又不动了,只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眼镜残骸。不知过了多久,他小心翼翼地把坏掉的眼镜放回进盒子里,之后忙碌起来。他收拾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岑真白拉开柜子,里边有手机、充电线和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他没打算把霍家给买的手机拿走,他甚至想把终端也脱了。但江嘉能说,终端绑定了他,他不带走也没用,只能扔掉。岑真白手机开机,打算把里边的信息都删了。手机里没多少联系人,而且都加了终端。所以有了终端之后,他就很少用了,到了期末,他干脆懒得每天多带一样东西,便一直放在柜子里。信息源源不断地弹出来,岑真白没有看,直接点进设置里,恢复出厂模式,之后关了机,重新放回柜子里。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改变主意了,不要明天,他想现在就去宿舍。他不想待会看到霍仰。哪知刚把几袋东西搬到门外,他就听见了楼下传来开门声。紧接着,alpha三两步跨了上来。霍仰见oga那架势,哪里还不懂,他走上前,伸手要去抢。岑真白侧身躲过,语气不虞:“你又要摔烂我的东西吗?”
霍仰刚刚是从大门跑过来的,车都没停好他就跃了下来,江嘉能捉都捉不住。此刻,他喘着粗气,道:“你不准走,你给我说清楚!”江嘉能和霍启没有上来,给两人留足了私人时间。虽然他俩极想吃瓜。岑真白面无表情:“说什么?”是啊,说什么?霍仰也不知道,难道要从一开始复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没有出错,那些日子历历在目,他明明也感受到了oga的感情。要是真不喜欢他,起码被亲被抱时不会是那样的反应!梗了半晌,霍仰说:“我不同意退婚。”“为什么?”岑真白问,“你忘了你自己说的吗?”霍仰迷惘:“什么?”岑真白直视着alpha,“我说我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你说你最好是。”霍仰明显忘了,可岑真白记得很清楚。霍仰只无理又蛮横地重复:“我不同意。”岑真白拎起地上的袋子和行李箱,想去坐电梯下楼。oga完全忽视了他,他既迫切但又无力阻止,在指缝中溜走的感觉让霍仰恐慌又愤怒,他低吼:“我看哪个司机敢载你!”岑真白有点想发笑,他道:“我会自己坐车的,不劳烦。”霍仰怒火中烧:“岑真白!”他转身去拉oga,“不可能,那我亲你,碰你,你为什么不拒绝!”岑真白再次被迫停下,“那是因为你说只是治疗。”霍仰呐呐:“不是情侣怎么能用那种方式治疗?”“为什么不能,”岑真白几近冷漠地说,“你爸妈带我逃离了贫民窟,无论什么方式,只要把你治好了就行。”脑海中忽然闪过种种岑真白主动的画面,霍仰仍然垂死挣扎:“不是这样的,你只是对我……”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辩论的好方向,“对,要是其他人,你难道也这样吗?!”可惜岑真白下一刻就毫不犹豫道:“对。”霍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吗?”岑真白冷静道,“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能做。”“……你还在生气。”霍仰仍旧执拗地抓住他,“我错了,好不好?是我说错话了。”他们的争吵声有些过大。蓦地,一个佣人不知什么情况,从旁边的洗衣房走了出来,看起来想拉架,但又被此刻他们霍大少爷苦苦哀求和道歉的模样所震惊。霍仰浑身一僵,像是当头一棒。岑真白似乎有点累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霍仰,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是啊,他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