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他最悠闲。”萧正阳随意笑笑。贺执杀青,意味着剧组的拍摄工作即将走向尾声,可谓振奋人心。连杀青宴都格外热闹。作为主角,贺执被围着灌了许多酒,他一杯一杯的喝,来者不拒。“差不多得了。”方畅在一边维持着笑意,不动声色地提醒, “红的白的混着来,小心喝死在这里。”“嗯……知道。”贺执含糊地回答,转眼又被张博弘搂着举杯,看不出一点有分寸的样子。方畅吐了口气,打开手机外卖解酒药。孙博弘是被扶正的替身演员,在剧组里位置稍显尴尬,抱着金毛坐在一边,只偶尔搭几句话。好容易贺执身边松散一些,才上来敬酒, “贺哥,哎我应该叫你哥吗,你今年多大来着?”贺执头脑迟钝,眨了眨眼睛说: “记不清了,二十七八吧。”“这还能记不清,演员不都得一岁一岁掰开数得吗?”“哪那么主贵,太久不过生日,早忘了。年轻一岁老一岁又能怎么样。这个圈子不看这个。”贺执笑笑, “当我二十八吧,总不能现在掏身份证出来给你看。”“行,我二十九了,你还比我小呢!”“是吗。”贺执眨眨眼,举起酒杯, “失礼了啊,孙哥。”“……咳。”“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没什么,有点不习惯。”孙博弘一口把酒闷了,挠着后脑勺, “刚入组的时候人都提醒我,说剧组里那个贺执不好惹,跟他指导动作戏的时候悠着点,别认死理。”“嗯……,现在呢?”“我觉得你挺爱演戏的,敬业,没那么难处。”玻璃酒杯相碰,贺执看着屋子里热闹的景象,又转眼去看在喧闹中独自喝茶的周沉,说, “是吗,我也觉得。”作者有话说:方畅:谁命苦啊,我命苦呗贺执:我不是挺随着他闹的吗,怎么回回这么大气劲周沉:喝茶g周沉不碰酒,所以红的白的里掺了一壶青柑普洱,青花瓷茶壶立在一排透明酒杯里,棕褐色的透明茶水衬着素白的茶杯显得格外遗世独立。“喝得有点过了吧。”萧正阳举着酒杯,身子倾斜,小声提醒周沉,“瞳孔放大,语序混乱,你的药要是酒Jing中毒了,吃得时候可得小心点。”周沉将茶水斟满,半句话不答。萧正阳不以为意,接着问:“下部戏,你找了朗景?”“嗯。”
“让他拍贺小少爷,不得扒层皮下来。”“他负责拍摄指导,不负责演员。那个剧本很适合朗景,国内国外找不出他那样的摄影师。”“确实找不出来。哪有人天天往荒漠草原里跑,追着风沙和狼拍照片的。”萧正阳抿一口茶,隔着圆桌看对面喧闹的场景,“新剧本里有什么角色,是非贺执不可的吗?”“你想说什么?”“《追凶》是你的心血,你为此发发疯我不说什么。”萧正阳眼角微弯,放下茶杯,转头看着周沉,“贺执的演技不算出彩。成瘾症是他能拿到柏云阳的唯一原因。那么新的剧本呢?为什么抓着他不放?”“他的形象适合平烨烛。”周沉回答。“周沉。”萧正阳说,“对病症的客观了解十分重要。贺执的重要性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他对你的吸引力远超预期,我要求你停止脱敏治疗。”“知道了。对了,《归路》这个名字,好听吗?”“嗯?新电影的?”“嗯。”“还行吧,单听有点俗。”“我觉得挺好。”周沉放下茶杯站起身,留下一头雾水的萧正阳。贺执被灌了几番酒,半撑着桌子都显得摇摇晃晃。在圈子里混久了的人知道贺执的底细,摸过来看笑话打探消息者有。像孙博弘这种不懂圈子规则,喜欢贺执演技的也有。朋友熟人堆上来,贺执不喝也说不过去。方畅提着小袋子远离战区,已经在看代驾了。“一点了,贺执杀青,你们明天还要开工。”“不是吧周导!”化妆师第一个哀嚎。“剧组的进度本来就慢,马上结尾了,不能松懈。”周沉拽起贺执,“打车费我报销,今天先散了。”浓郁酒气从肩膀过渡至鼻尖,桌子上白酒杯,红酒杯摆了一排。最后面还有两支白瓷杯,装得是黄酒。“别人敬什么你喝什么。这么好说话?”“咳,周导。代驾我叫好了。”方畅打断周沉,识趣地把解酒药递过去,“贺执醉酒会发冷,晚上睡觉可能不怎么老实。”“谁睡觉不老实?”贺执扒着周沉的肩膀,朝方畅咬牙,“刘明德那破公寓的沙发老子一睡一整天。你说我睡觉不老实?”“安静点。”周沉压着贺执的头发。贺执鼻尖下方卡在周沉肩膀上,有浅淡茶香缓缓飘来。贺小少爷的酒疯一半一半耍着来,不怎么闹人,像关在笼子里麻醉药劲刚过的山猫。多种酒混着喝易醉易上头,更别说贺执本身就不怎么会喝酒。身体不听使唤,扶着椅子背站得笔直,还没一扯就手脚发软。周沉接八爪鱼一样撑住贺执,最后干脆拦着后背和腿窝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