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将他们一路带到了这里,此刻看到那面石门,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回过头问:“你们让我带你们来这里,是要走了吗?”司予点了点头,隐约预料到了什么:“是啊,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走了。”疯子的嘴角却在这时向下一撇,语气沉了下去:“可是我不想让你们走!你讲的故事我还没听够呢!”他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再一次疯狂起来,手中先前已经停止了运转的电锯重新开始转动:“你们和阿乙一样,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都要走!我没说过要放你们走!你们不许走!”他不愧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眼神就变得十分吓人,手电筒的冷白灯光打在电锯的刀刃上,司予这才注意到,那把电锯上沾了些许干涸已久的血渍。转动的电锯不断向着他们靠近,然而司予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害怕的神色,耐着性子同面前的疯子说:“可是我的故事也都是从外面听来的啊,现在故事已经都讲完了,再不出去,就没有新的故事给你讲了。而且如果我们不出去的话,还怎么告诉阿乙来看你呢?”听到“阿乙”两个字,疯子动作一顿,像是这才忽地想起了什么:“对啊,阿乙,阿乙……不对!你们真的会叫阿乙来看我吗?”“我都给你讲了那么多故事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朋友……?”疯子低声重复了一遍,突然毫无预兆地将电锯一扔,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对!我们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就要互相相信!”他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常理可言,一边不停地念叨着“朋友”,一边疯疯癫癫地跑到了那道石门旁边,随后蹲下身去,伸出脏兮兮的手在门边某个地方挖了几下,从土里挖出了一把做工粗糙的石头钥匙。疯子将钥匙拿在手里,挠了挠过长的头发,笑容里带着些炫耀的意味:“朋友……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能打开这扇石头门了,但是阿乙说我不能出去,不然会给他添麻烦,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出去过。阿乙一直不知道,还以为我打不开这扇门呢,嘻嘻。”他一边说,一边将石头钥匙插进了石门上的锁孔里,轻轻转了一下后,原本严丝合缝的石门发出了一声叹气般的动静。石门四周的尘土随着那声动静沙沙掉落,少顷,石门中间的那条缝隙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了一条宽约一人的通道。疯子扣着指甲里的泥巴,继续说道:“从这个地方就可以出去啦!你们出去之后一定要记得叫阿乙回来看我哦,还有,不要告诉阿乙我能打开这扇石门哦,他会不高兴的。”“好,我们知道了。”司予和秦夺先后走出了那扇石门,随后转过身,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谢谢你,我们会再回来找你玩的。”
“好啊好啊!我等着你们!”他们顺着出口离开之后,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石门再一次缓缓关上。出口外这条通道要比地道里更窄一些,顺着面前的台阶一路往上,转过几道弯后,面前豁然开朗。开阔的大厅内依旧昏暗无比,墨蓝的夜色浸泡着其中的一切,唯有不远处的乌木棺材前,亮着两排跳动的烛火——和他们之前预想中的一样,那片迷宫的出口,果然最后通向了教堂。云梧和江欲燃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此刻见到二人居然是从教堂内部出来的,当即围了上来。云梧上上下下扫了二人一圈,问道:“没事吧?怎么脱的身?”秦夺摇了摇头:“没事。墓坑里有一条暗道,我们从地下的暗道过来的,中途浪费了点时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距离午夜零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司予正要将取回来的“睡美人”毒ye放到棺材前的供桌之上,却发现桌面的另一侧上,已经有人率先放了一瓶毒ye。云梧解释道:“我们刚到这里不久,对面杀手阵营的人就带着毒ye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取到的。”一旁的江欲燃愤愤道:“我靠你们是不知道刚才那群人有多欠揍!他们完成了任务后,不是要给他们发什么新的随机任务和技能牌吗?那群人像是怕我们偷看似的,还专门派了一个人过来,笑眯眯地把我们赶了出去,美其名曰‘回避一下’,给我气的,就好像谁稀罕看似的!”“算了,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技能牌和新的随机任务,这也是情理之中。倒是欲燃从之前在山上被藤蔓划伤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藤蔓上有什么毒。”教堂里光线太过昏暗,江欲燃又一直表现得Jing神很好,云梧这么一说,司予和秦夺才发现她的脸色确实是不太好看。秦夺眉心微皱,道:“先别急,即便真的中了毒,多半也会有解法。现在先把任务交了,领到新的随机任务和技能牌,再去村子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关于解药的线索。”众人点了点头,司予将盛有毒ye的玻璃瓶放上供桌,不多时,面前就再一次浮现出了先前的血红字体:“检测到保卫者阵营在零点之前上交了物品,任务完成。现在请派代表领取新的随机任务和技能牌。”司予伸出手,供桌前烛光晃动,一张卡片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之上,应该就是他们今天的新技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