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臧站到石灯旁,慌忙解释着自己的唐突。
郑克臧定住了脚步,悄然无声地看着这一烛、一琴、一人。正在弹琴的是一位秀丽脱俗、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nv,约莫十七、八岁。人前数丝琴弦铮铮;案上一缕檀烟袅袅。
少nv抚弦的双手停止了动作,拿起案上烛台,起身凑近到窗边。烛火的光源靠近,郑克臧的身影被迫显露在明灭跳动的光线底下。少nv吓了一跳,手上烛台差点坠落。
那少nv一听来人是监国,竟然好奇地忘情打量起眼前这名少年,只见那少年面如冠玉,长得眉清目秀,一副白净书生的模样,但一对浓黑的剑眉,却将那似有心事的忧郁双眼衬托得炯炯有神,让少nv留下深刻的印象。过了许久,少nv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赶紧将烛台搁在窗台之上,行礼问候:
「谁?谁在那里?」
虽然郑克臧早就听闻陈永华除了两位公子之外,还有一位千金,如今已是芳容出众、玉质娉婷,只是自己还没机会能和她见上一面。眼前少nv的身份已不言可喻,但郑克臧还是小心翼翼地求证少nv与陈永华的关系。
郑克臧看得出神,x口心动怦然。而那细微的鼓动似乎透过空气g扰了弦振,弹琴的少nv察觉到了郑克臧的存在。
用餐时,陈永华令他的两位公子作陪,陈梦玮、陈梦球两兄弟只年长郑克臧几岁,所以三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陈梦玮与陈梦球不停地向郑克臧进酒,难得放纵的郑克臧自然多饮了几杯。
不知睡了多久,还微醺的郑克臧被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给唤醒,那琴声的节奏轻快灵动,就像是蝴蝶翩舞於花丛,煞是好听。
但见眼前少nv一头乌亮的长发盘成云髻,cha着一支青玉簪子。犹如一弯弦月的细细柳眉底下,是一双有着琥珀光泽的灵动凤眼,明眸之中的漆黑眼珠似是饱含了水份,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浑如夜空中闪烁着点点繁星。粉莹的脸面,雪肌有如白玉。红腮彷若初春桃花,朱唇恰似当熟樱桃。素雅白净的罗衫湘裙底下,看得出来纤腰袅娜。翠袖之中伸露出来的纤纤玉指,指尖套着银甲,正以蜻蜓点水般的柔和与轻盈,触拨着琴弦。
「梦蝶见过监国!」
这一遭遇倒和祖父郑成功有几分相似。
夜se幽暗,一弯弦月像是为天空挂上了笑脸,急忙而出的郑克臧忘了提烛,只能凭靠着那点微弱光线,朝琴声的出处,往内庭里走去。庭园里的树木、奇石,在暗夜中只见模糊不清黑se轮廓,脚底下更是一片虚无,只能依靠着小心踩踏识别前路。所幸郑克臧穿越一个分隔内、外庭的拱门之後,一座石灯稍稍点亮了周遭的空间。石灯後方有一个更亮的光源,出自於一间还摇曳着烛光的房间。烛光从房间敞开的窗中透出,琴声也随着从此处流泄而出。
「参军正是家父。适才梦蝶弹琴打扰监国休息了,真是对不住。」
郑克臧忍不住再向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弹琴之人,但仍小心让自己隐身在黑暗之中,不曝露在烛光之下。
陈梦蝶说着低垂下头,怯生生地道了歉,倒让郑克臧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早就醒来了。梦蝶姑娘刚才弹奏的曲子很好听,我都听得出神了。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郑克臧问。
晚膳之後,早已不胜酒力的郑克臧,醉倒在杯斛交错之间。陈永华於是命二子扶郑克臧入内室休息,并遣回郡王府的随从,让郑克臧在陈永华家留宿一晚。
少nv软语呢喃,说话的声音细柔、清脆有如银铃,不输她所弹奏的琴音。
「你说你的芳名是梦蝶?敢问梦蝶姑娘与参军是何关系?」郑克臧问。
「姑娘不要害怕!在下是延平郡王之子,监国郑克臧,因酒醉借住参军家一宿,适才被姑娘弹琴的乐音x1引,循声一探究竟,不料竟让姑娘因此受到惊吓。克臧深感抱歉。」
卑,更是饱受欺凌、排挤。
原本郑克臧只是静静地竖耳聆听,似是有人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弹奏着琵琶。听着听着,郑克臧突然萌生一gu冲动,很想与那弹琴的人见上一面,於是那管得脚步还有些踉跄,郑克臧走出了客房、来到了庭院,循声而去。
随着少nv的靠近,空气中飘来了一gu淡雅素净的幽香,这香气不单只是冲击着嗅觉,郑克臧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好像心脏里真有一种构造叫做「心弦」,正被眼前这位少nv给扯紧、然後拨动。要不然,此刻在郑克臧心脏深处震颤着的,会是什麽?
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氏是日本人,郑成功在七岁以前都随着母亲居住在日本,七岁那年,父亲郑芝龙决定将郑成功带在身边,但是郑芝龙的其他妻妾可不像郑芝龙这般欢迎这个孩子,这使得郑成功的童年也是饱受排挤,过得并不快乐。或许正因为祖孙之间相似的成长背景,使得郑克臧也培养出与祖父郑成功一般刚正果决的x格。
「这首曲子叫庄周梦蝶。家父有位友人,李茂春伯伯,梦蝶出生那年,李伯伯在永康里筑了一座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