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莲不禁叹了口气。
秋山莲扭过头对他说。
莲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于是挠挠头，随便翻了两页刚打开的书。
真司气不打一处来：“数学作业就先放一放吧！先听我说！”
但城户的本意并不坏吧，只不过想帮助像自己这样的问题学生罢了。说是问题学生，不如说莲是故意逼着自己做各种出格的事。
莲没有反驳，而是臭起脸地挑眉看着他说：“……我知道了。”
秋山莲傻站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憋出来。他缓缓皱起眉头。然后真司凑到他面前，龇着牙说：“你，给我站到下课。”
好在莲骑车很稳当，速度也相当快，上课没有迟到。真司清清嗓子，开始在黑板上写字。他偷偷打量莲的神色，好几次看到莲这小子看着窗外发呆。
然后，一沓厚重的本子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下课以后，真司想找莲谈谈心，结果还没拦住他呢，这家伙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谁让你在学校里抽烟了？还有你这身衣服，你校服呢？”
秋山莲没有回答，真司眼睁睁看着他从兜里找出剩下的半盒烟和打火机。
莲点了一根烟，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吐了一口烟圈。
真司愣住了。然而，还没来得及狡辩，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莲的口型似乎在说“蠢货”。真司才不放过他，抄起教案指着莲，堵在楼道不让他进去。
“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秋山莲。发现是莲的肚子在咕咕叫。
“昨天？昨天怎么了？”真司眨了眨眼睛。
“……嗯。”秋山莲小声回答，“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
真司瘪瘪嘴，犹豫着撒开手。莲重新拾起一根烟，叼在嘴角含糊地说：“……笨蛋。”
一点也不好玩。城户怎么当上老师的？自己的事一点也搞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学生。
要是父亲没有出事，妈妈也没有改嫁就好了。就这样一起生活下去不好吗？
真司忐忑不安地想道。跟着莲跑出去的方向跟到楼下，果然在楼道的转角边逮到秋山莲。
怎么能这样！真司气不过，刚坐下就噌的一下站起来，抢过莲手里的打火机和烟头，随手丢进楼道边的垃圾桶里，揪起秋山莲身上的皮衣质问他。
哪有这样对待老师的学生？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呃，上次讲到……”
“喂，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什么问题？”
“别开玩笑了，昨天早上还看到你穿呢。”
秋山莲心想，肯定是真司那本教案。虽然城户每天都将厚厚一本搂在怀里，但里面其实几乎一片空白，最多夹了一张今天上课要用的课文讲解，还是从不知道哪些老掉牙的书里东拼西凑来的，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了？你这小子，作业也不好好写，居然偷袭我，不知道我最怕痒了吗？也是，我们也才认识没几天，你大概也不太了解我的事。”
“臭小子，这是什么？”真司愣住了，把教案本夹在腋下，靠着秋山莲旁边蹲下来，拉住他的胳膊，“说话啊，你在这里想干嘛？”
难道是自己太过分了吗？可是莲看起来不像那么脆弱的人啊。
“是你布置的国文作业。”
“你不会又要在这里抽烟吧？”
“就是，就是昨天……”
管怎么样，昨天挨打的仇一定要报回来。
“没有。”
惩罚秋山莲，不完全是因为他走神，其实真司还有私心，比方说：昨晚的事。
真司低着头，因为不知道接什么话，只能附和道：“哦，哦……”
“啊咧？”
秋山莲顿时露出一副“没话说”的表情。他咳嗽一声，告诉真司：“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真司瞬间笑起来：“怎么回事，饿了吗？”
“秋山同学，刚才我们讲到哪里了？”
这家伙，上课途中竟然不听他讲课，一直望着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嘛！真司攥着拳头，故意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莲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烟草苦涩的味道。
“你不记得了？”莲觉得好笑，忍不住自嘲起来，“是啊。跟你说了也不会明白，简直就是个笨蛋老师……”
“怎么了？”
他懒得理真司，摸了摸有点发疼的后脑勺，手中的烟蒂不小心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熄灭了。莲无语地叹口气，重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想再点一根。
反应过来之后，真司一声不吭地瞪秋山莲，被莲的目光看过来，他就瞪回去，直到真司挪开脸。莲叼着烟，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真司过去。真司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掸掸地上的灰尘，跟着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