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自己回了小院,没了外人,她自然变成了小姑娘,躺在床上依然心不在焉。
种种迹象都表明今天这件事和她是有点关系的,但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又说不上来。那位丹衣使和自己难道认识吗?杨仙君说的“娘亲”又是谁?还有那个所谓的约定,为什么少了一人?
nv孩在床上打了个滚,满腔的疑惑,又不知道该问谁。
当然她最挂念的自然还是竹含仙君,他好像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灯南,总不可能是忘了。还是说……他有心保她。
千禾决定去见见他。
昨天的衣服好像是留在了灵池边,她只能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换上一条和昨天的裙子很相似的一件。想了想,又加上点首饰。
在镜子前照了照,满腔紧张出了门。好在竹含的院落就在她小院隔壁,离得不算太远。
橘白相间的短衫,点着京绣银纹。nv孩没入苍翠竹林,小心翼翼提着裙摆生怕沾上一点灰尘,要w浊了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深处走,她x腔里就越是如同擂鼓。他会怎么看她?能认出她吗?还是气她昨天逾越。
金se的猫眼里既是不安,也是期待。耳边渐渐传来悠扬的琴声,清爽又缱绻,在茂盛青竹中指出一条浪漫的音路,稀疏的yan光照进林中,更加不像凡间。
“爹爹……”
越过竹影,男子抚琴而坐,满头青丝仅仅用一根细绳束在身侧。在nv孩看见他的同时,指尖的琴音也停了。微风拂过他的发梢,他早有预料似地抬眼。
千禾几乎是屏息凝神,哪知他竟不是看向自己的方向。
原来对面竟也走出位nv子来,b千禾从容得多。
“看来伤得也不算重,我还以为你要躺上十天半个月呢。”
“让你担心了。”
竹含淡淡回道,玉琢的指尖随意g了几下琴弦。
那nv子轻笑一声,极为熟稔地缓缓走到他身边弯下腰,葱白的手也搭到那弦上,衣袖下的金玉链随着她的动作滑下来,叮当相撞,好听得很。
“许久没听你弹‘求妻’,忽然听见都有些恍惚。”
那琴弦在她指尖扣出一道红痕。
竹含闻言,似乎也是想起什么,垂眸轻轻嗯了声。
两人都不是凡尘之姿,站在一起恍如从江南烟雨中走出的一对恋人。尤其是那位nv子,妍姿yan质,眉目像浸在秋雨中泛着cha0气,一颦一笑,见之难不动情。
这一幕便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千禾身上,将nv孩杀得脸se惨白。一路上想好的措辞在这一刻只剩下满心茫然。
她或许知道为什么仙君没有将昨夜的事情说出来了……
原来昨夜,她不仅侮辱了仙君。她甚至愧对这位初见的仙子。
是她,是她的一时糊涂。让竹含仙君铸成大错,昨夜之失,往后他又要如何面对自己仙侣?她又要如何面对两人?
愧疚和自责如同一块顽石,敲打千禾的x腔。若非扶住边上竹节,险些倒在地上。
nv孩不敢再往下想,踉跄后退一步,转身就要逃走。
橘白的裙摆如同飞鸟遁入山林。
洛青似乎听见远处传来点声音,下意识就要转头。但这时候竹含忽然就动了,婉转的曲调再次响起,声声恳切,铺垫nv孩来时之路,去时之途。
求妻……
一腔柔情无处寄,琴声乱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