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叫不出来…嘿嘿,也可以求助万能的花火大人哦~”
“砂金!砂金!你听得到吗?!”
幻境骤然间发生改变,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金鱼用尾巴指指砂金的方向,随后在空中华丽的转圈,“要不是【酒馆】的老大叫我必须得配合,这扒人伤口的事,善良的花火大人才不屑于做呢~”
短暂的记忆被不受控制的重新翻阅,那轻而柔软的触感带着电流再度登场。
假的。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虚假的梦,哪怕它…是那么的美好……
睛,“我的卡卡瓦夏,又要长大一岁啦。”
“你——”
“没事吧…?”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鲜红的血液和她乱飞的短发交缠,每靠近那仍站在荒野的人一步,趋近于无限的助力都在对抗着她。
“…花火小姐?砂金他——”
热意从耳根流向面颊,她的意识在上浮,血液后知后觉的翻涌滚烫。
不过他那位能力出众的同事没给他登台表演的舞台,因为在他难得迟钝的思绪彻底清醒前,砂金就被手腕上的力道拽得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跌出了那快要消失殆尽的茨冈尼亚。
所以…为什么要停下?
【有石而无水,只有砂石路】
她朝着风沙中央的人伸出手,用尽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托帕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上浮,她知道自己正闭着眼,但意识却格外的清醒着。
目光、情绪全被那家伙牵着走,太多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盘旋,驱赶不掉。
这里没有真实只有幻境。
她伸手挡住猛然间向她袭来的风沙,狂风下肆虐的沙石比刀刃更锐,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身处风沙中央的人缓缓抬起眼睛,黯淡无光的瞳孔动了动,在眼前凌乱的画面里失焦。
“嘘——这可是善良的花火大人,为捉弄托帕小姐而带来的【特别补偿】~”
…连带着扑倒了托帕。
所以…你不停下吗?
“所以…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走在前面的托帕猛然间停住脚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啦好啦,废话不多说,快去叫他出来吧,不然,他可就要一辈子待在幻境里咯~”
还有在幻境崩溃前的最后几秒——
“你——你给我醒醒!那是假的、假的!你明明比我更清楚啊!”
绝不可以困住活生生的人。
她抬眼看向头顶肉眼可见着翻滚的阴云,日月在低垂的天幕中飞快的完成一轮交替。
是啊,是假的。
“——砂金!你清醒一点,那是幻境,是假的!”
【那一度活着的如今死了】
【我们曾活过而今却垂死】
“砂金?”
清脆的铃铛声在托帕的耳边响起,一条红色的金鱼凭空出现,在托帕眼前甩了甩尾巴。
托帕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感。
怎么回事?
可如果他真的消失不见就像片刻前,那差点和幻境一起消失的时候
无形的淤泥逐渐埋没他的胸腔。
她怀里的东西随着转身而消失,紧接着是整片裸露沙石的荒野,幻境如同上一次分崩离析般被白光充斥。但诡异的是…只有砂金周围的空间依旧不变。
她下意识回头去找那只翠绿色的扑满,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旷的吓人——卡卡瓦夏和姐姐都不见了,只有翠绿色的扑满恢复了人形。
那家伙到底为什么突然亲她啊!?
砂金意外的看着身下人的面孔——被幻境划伤的血痕飞速的退却,由亮转深的蓝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还带着透明无色的泪花。
他们在这白与黑的混乱中对视。
为什么会变得很难过呢?
白色的幻境在转瞬间分崩离析,铺天盖地的白碎裂后是无尽的黑暗。
等等——时间的流速为什么突然间加快了?
砂金缓慢的眨了眨眼,周遭的风沙察觉到猎物的逃脱,堪比疯狂的调转枪口,忘记疼痛和鲜血,才是赌徒最好的良药。
“……可那都是假的啊!”
不等红色金鱼如幻觉般消失,托帕飞快的跑向那位踩在生死边缘的同僚——这些天在茨冈尼亚的见闻随着风声快速回闪,烈日、沙子和风、色彩艳丽的粉紫蓝,和那个个子小小的,会叫她大姐姐的卡卡瓦夏。
他看上去…就好像要和逐渐消失的茨冈尼亚一同离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白光吞没,失去踪影。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反倒让砂金惊醒过来,他一手撑在同事外银内红的短发旁,另一只手只来得及护住她的头,在逐渐崩溃的幻境里磕出轻响。
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