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墙壁上挂着着各种搔首弄姿的人体写真,不乏外界耳熟能详的大明星。
笃,笃……
毕竟在这艘游轮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医生给他草草上了药,绷带把他缠得像个木乃伊。
脖子那么细,他一只手就能拧断。
这一层专门提供色情服务,隔壁的大厅常年提供色情表演,顾鸣川没有进去过,但每次从旁经过,都要听一路的淫词浪语和惨叫,男人女人都有,有时甚至能听出小孩子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数秒之前顾鸣川从那扇半掩的门的缝隙,看到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女。
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那个疯狗一样的对手险些将他的眼球抠出来,头也被打破了,血一直流,弄得整张脸血肉模糊。
顾鸣川双手被铁链捆在身后,两个看守按住他的肩膀,押着他回到休息区。
甚至有一次,一位客人看他长得出色,以为看押他的看守是在玩什么捆绑py,一脸淫邪地蹭过来,大言不惭地说随便什么价格,他要玩一玩顾鸣川。
“十六号,看什么看,快走!”
哪怕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是为了目的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之一,可这副姿态实在近乎虔诚。
顾鸣川沉默着往回走,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她刚刚在乱看什么,这么不懂事,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这种人没有受伤的资格,一旦受伤体力就会下降,在下一场比赛中就会被对手打倒,落下更严重的伤,如此循环下去,每一个拳手都是这样消耗掉。
有人正在敲他的门。
他这么值钱,老板应该不舍得毁了他;可也正因为他人气高,万一老板更不舍得他能赚到的巨额收入呢。
“算了。”
时奕呼吸一滞。
顾鸣川的神色一次也没有动容过,极度冷漠地目睹这一切,好像遭受虐待的并不是自己的同类。
许多年了,从他们逃离那艘游轮到现在。
很少、几乎从没有对什么人低声下气过。
都是卖身,有什么区别。
顾鸣川思考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动静叫他忽然警觉,肌肉紧绷。
顾鸣川当时自嘲地想,在这艘船上,恐怕没有比他身价更高的婊子。
他垂着眼不去看顾鸣川,嘴里嘟囔着:“十六号,你是个坏蛋。”
看守人谄媚地凑过去,附在那位客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把人吓得大惊失色,见鬼一样后退两步。
但哪怕是这样的待遇,也是顾鸣川一场场殊死搏斗赢来的,其他成绩一般的拳手,只能牲畜一样挤在负二层的储物舱,日复一日,麻木地战斗,等哪天失去价值,便被人丢下去葬身鱼腹。
顾鸣川总是位高权重,不苟言笑。
透过染血的绷带往外看,整个世界都蒙上一层淡红的血色。
这么小的孩子一般不会直接从事性服务,但在里边也免不了被人猥亵。
走廊当然也不会被他们放过,到处都是衣装革履的客人和浑身赤裸的男女,当众性交只是其中最平常的事。
从上面的竞技场下来,每次都要穿过这片淫靡地带。
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抵御。
显得很深情。
说是休息区,其实也不过是一见狭小的单人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全天二十四小时被牢牢锁住,只在门的中间位置开了个小窗口透气,平时饭也从那里送进来,监狱里的禁闭室也不过如此。
只是她太小了,身量完全没有长开,看上去顶多十一二岁。
客人如果有看上的,就可以带到这些房间里,里面提供各种情趣用品和调教道具,保证让客人玩得尽兴。
看守嘿嘿笑了两声,不看他也知道,这层都是那档子事,看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原来是思春了。
时奕很不情愿地转过身,抓住顾鸣川的手,一根一根用力捏他的手指,这动作有着轻微的惩罚意味,又无比亲昵,仿佛他们是与生俱来的家人。
见顾鸣川一直盯着同一个方向,看守又用力扯了扯链子,也好奇这个像机器人一样冷血的十六号看到了什么,他顺着十六号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道被重重关上的门,遮挡住门内的一切。
他们现在所经过的是一条极尽昂贵美丽的走廊,高高的水晶吊灯照亮金色的地板,每隔一段路都装饰着精美的雕塑。
几声粗暴的呵斥声中,牵着他的人用力拽了拽手中的锁链。
她刚好扭过头,长发垂在颈侧,弯曲的短发轻吻她的脸颊,肤色雪白,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在被带进去的一群侍应里,美得格外突出,生生把其他人压得丑陋又平庸。
他祈求着:“原谅我,莉莉。”
顾鸣川和他们不一样,他是竞技场的头号热门选手,老板的摇钱树,这才能享受单间的特殊待遇。
晚上顾鸣川躺在冷硬的床板上,他今天受的伤有点重,思考明天要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