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审视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片刻，好像是信了：“人到齐了，我们开始上课。”
当这人轻轻弯下腰去帮你捡拾地上掉落的书本时，他的衬衫随之紧绷，结实的背部肌肉和完美的腰线立刻凸显出来。衬衫的布料勾勒出每一丝肌理的轮廓，尤其是随着他上半身的前倾，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和颈部线条恰到好处地显露，性感得毫不费力。
手里攥着便利店加热过烫的的饭团两个手中颠来覆去，你正狂奔在去帮别人代上专业课的路上。
他的尸体和你在一起待了足足三天，从双脚开始向上蔓延到其他部位的尸斑，由于细菌分解一寸寸干瘪变色，浮现皱纹的皮肤，气道阻塞和体液聚集之下肿胀的脖颈和胸腹。
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你实在有点想要和他搭讪，这男人简直就是你的理想型，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你在雇主的课堂上，你也有自己的职业素养，至少不能随便用雇主的身份在别人的课堂上钓凯子吧。
“没事。”
不需要你了。
陆降不会回来了，你心中比别人更加清楚，为什么还自欺欺人地给他用从前的洗发水？为什么还带着他送给你的同款香型的护手霜？为什么看见烟盒里的字条后，你开始吃从前买回来戒烟瘾用的棒棒糖？
那个老师很严厉。手机弹出雇主发来的新消息：说过迟到就算缺勤每节课都点名，你最好快一点吧。
“需要帮忙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够滚落在桌子角深处的水性笔。
你没力气跟这神人废话，课前十分钟才想到找代课，看她给出的佣金特别高，足够你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你想着有便宜干嘛不占，孤注一掷答应下来，结果就是你在校园里八百里冲刺。
踏进教室的后一秒，教授明显有点神色不耐地敲了敲讲桌，示意你赶紧坐到座位上去。
你保持着距离，礼貌拒绝他的帮助：“不用了，我自己来。”
旁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别紧张。”
你终于放下了全部幻想，陆降没有自我意识，你怎么会幻想他还保有那种东西？
这
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半天都没找到车了，小巧迷你十分可爱的一辆红色甲壳虫静静待在停车位上，整个车身都完美地被左右底盘更高的轿车和越野车遮挡住，藏头还不露尾。
你后悔了吗？你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样问道：你后悔杀了他，对吗？
他不信邪地按了下车钥匙，甲壳虫的车灯忽忽闪烁，好像在说：“没错啦，就是我！”
要赶不及上课了！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准备好的话说到一半，这个男人却听都没听完就消失在原地。
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你都一一细数着，度日如年地等待着，否认着，那些真实无比的记忆，你现在就忘了吗？
没想到那个男人只是微微抬眼看着你笑了笑，依旧伸手帮你把散落的笔全部捡起。
杨骛松了一口气，好奇这头丧尸行动的驱动力到底是什么，他方才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几乎与活人无异，真的会有这样的丧尸吗？换句话说，他真的是丧尸吗？
好在你今天打扮比较普通没什么特征，白色体恤牛仔裤帆布包，头发简单绑在脑后。
杨骛深深怀疑这车真的能坐下三个人吗？感觉把自己塞进去都够呛。
“等等。”你的心提到嗓子眼，教授突然问：“你是我们班的学生吗？怎么还带个口罩？”
本来就来的晚，专业课只剩第一排的座位，你埋着头不敢多露脸，怕被人看出是代课学生，径直往空位上走过去。
穿帮了拿不到佣金，你这趟就白跑了。
停车坪周边游荡的丧尸被陆降屠杀式清理得一干二净，杨骛得以轻松无碍地往陆降露头的方向前进。
还是和丧尸变异方向类似的其他生物？
回忆到这里结束，杨骛心中不忿，故意答道：“你都快摔死了，我当然是直接叫他去接你。”
出乎他意料地，前排女人似乎更沉默了，这奇怪的低气压让杨骛有些心虚，声音不觉哑了下去：“你问这个干嘛？”
你摸着第一排的课桌往里坐，这排刚巧只有一个人，你没仔细看，将书包塞进抽屉，抽屉是半开放式的，不仅窄还很浅，加上你动作太急一时失手，还没把整个书包塞进去就拉开书包拉链，一瞬间哗啦啦的文具撒了一地。
哒哒哒
感觉到身旁视线一直落在你身上，你不由得扭头看了回去：“还有什么事吗？”
直到走到车子旁边，他才终于露出被人耍了般的表情。
你赶紧报上雇主的名字：“咳咳不好意思老师，感冒了，怕传染给同学。”
衬衫袖口紧贴着他匀称的前臂，束起的衣袖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剩下半截线条延绵至袖口之中，无端让人遐想。
“谢谢。”你简单道谢，然后拿出一个空白笔记本专心为雇主做起这堂课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