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顺眼分外乖巧,与从前不可一世的姜嫣迥然有别。
祁云峰对此显然有心理准备,只道:“红娘让人好找。不成想众里寻你千百度,你却在这百花深处。”
红鸾轻声一笑道:“奴婢与将军素无渊源、二无私交,不知将军找奴婢作甚?”
“红娘可还想回大漠?”祁云峰武人脾气,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大漠……”红鸾手一抖,酒水洒落,“对、对不起将军,奴婢笨手笨脚……”
“无妨。”他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说:“本将军可以问表姐讨了你去。若你愿意,我们即刻出发。”
他b红鸾x子还急。
见红鸾犹豫,他又说:“你可还想策马、杀敌、大口食烤全羊,夜宿在沙漠里看星辰变幻?”
他所说的正是红鸾日思夜想的。做梦都想!
太诱人了!
可……
“少将军……”
一切来得太突然,红鸾脑中一片混沌,不知该作何打算。
她需要冷静思考。
可祁云峰却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跟我走,可好?”
这让红鸾大感意外。
而他始终不放开握住她的那只手,还想牵起她就走。
这一失态举动引来席间众人瞩目。
萧启率先发声,“祁少将军息怒,侍俾招呼不周,还望海涵。”
转头他对红鸾说:“鸾儿,你没伺候好将军,还是退下吧。速速去抄写府中守则十遍,看下次还会如此毛躁不。”
“是……”红鸾意yu起身离席,可祁云峰不让,回萧启道:“不关红娘的事,是本将军不小心撞翻了酒壶。”
“红娘?”彦谨似是对这个称呼不甚满意,接话道:“少将军久离京都,怎好似与这小侍俾十分熟络,头次会面便叫得如此亲热。”
彦谨自是知道在座的都清楚红鸾的真实身份,可都不想这层身份被揭露,遂故意挑衅。
最好挑衅得他们都有所忌惮,遣走红鸾最好。
红鸾见彦谨此般模样抿嘴窃喜,心中y霾一扫而光。
祁云峰不过是叫了她一声“红娘”,彦谨就急不可耐地吹胡子瞪眼,让她发笑。
“你晓得什么?休要乱搭腔。”长公主一个横眼警告,要彦谨谨言慎行。
“是,小的知错了。”彦谨一打扇子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对席间诸位说:“为表歉意,在下自罚三杯。”
他赌气似的猛喝。长公主一个白眼,责备道:“怎了?不该本g0ng说你两句?”
“岂敢?”彦谨放下酒壶,步入琴台坐下,十指轻抚,琴弦瑟瑟。
他鼓琴助兴,哪知奉上的不是十面埋伏就是四面楚歌。
这人琴技是高超,奈何所奏之音与赏花饮酒的氛围不符,长公主不悦道:“今儿个你怎了?乱发什么脾气?”
“不弹了!”他当真有脾气,推指在弦上一弹,刹那间竟断弦好几根,把手指都划破了。
红鸾见状心里一惊,像划破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她的心。
“要不要紧?”她差点冲口而出,奈何有资格问这句的只能是长公主。
而着急抬眼之际,她正遇见彦谨火辣辣又冷冰冰的眼神。
看样子他真的生气了。
可她ai极了他怒气冲冲冷着脸的模样,让她好不欢喜!
两脸夭桃,一眸春水。
两人眼波流转间已传情达意,旁人毫无察觉。
尽管眉眼处还夹杂着气愤与忐忑,以及一丝丝哀怨,但能破冰总归是好的。
至少,他没有冷漠地移开目光,视她如无物。
她宁可他恼她、气她,哪怕是恨也好,独独不能无视她!
而他已掩饰不住地打翻了醋坛子,不惜在席间失态,甚至舍得将妙手伤害。
红鸾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原来她轻施粉黛亦能一颦一笑、一肌一容尽态极妍,把一旁的祁云峰看呆。
祁云峰不解身旁的nv子为何刹那间有两种姿容,片刻前仿佛行尸走r0u,这会子又活se生香了起来。
“红娘何事如此开怀?”他不由得一问。
席间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还有彦谨突如其来的无名火让他0不着头脑。
而红鸾的善变亦难以捉0。
他还是喜欢大漠人的直来直往,好过猜来猜去,心思弯弯绕绕。
“将军吃酒。”红鸾浅笑嫣然,完全没理会他的苦恼。
她只道:“彦君曾凭一曲《凤求凰》惊yan京都,不少达官贵人花重金求听一曲。但断弦之音难得,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难道不值得为此喝一盅?”
“原来如此。”祁云峰不知断弦有什么难得的,叹道:“恕本将军欣赏不来。”
他说他粗人一个,听曲就听曲,吃席就吃席,解不出其中玄妙。
“无妨,是奴婢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