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头,这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若是在往常,韩芊卉肯定跑第一个冲出去,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她却反而窝在屋里打死不肯出去,说是要整理所有的标本和纪录,却不时瞪着标本发呆,纸张被风吹走了也没察觉,如果没人惊动她的话,说不定她会就这样呆坐到冰河期来临。悄悄地,朴孝宁在她身后坐下,两臂环住她,她也很自然地顺势往后靠在他怀里,他先亲了她一下才开口问:“想什么?”“”“芊卉,记得两个多月前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妻子有好几个情人,你没忘记吧?”“没有。”“说起来惭愧,我是在入仕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是从喝醉的同僚口中得知,当时我马上赶回去质问我的妻子,没想到她不但承认了,而且趾高气昂地说我可以有小妾,为何她不能有男人?”朴孝宁自嘲地撇了一下唇。“她知道我不敢对她如何,因为她父亲生性极为护短,倘若我不服气硬要跟她斗到底,一旦惹火了她父亲,届时倒霉的不只是我,我的亲族很可能陪我一起遭殃,所以我只能忍耐”深吸了口气,他压下怒意。“不过当时我们就画清了界线,我住我的舍廊,她住她的里屋,我不会再去找她,她也不要来烦我,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彼此不相干扰。从那时候起,我就等于没有妻子,一年当中,我们碰面的机会不会超过五次,见了面所说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句”“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韩芊卉猝然打断他的话,很不耐烦地。“我又没有兴趣知道。”她实在没有心情听他抱怨他的妻子如何如何。“不,你一定要知道,因为”他把她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我希望能收你作妾室。”“妾室?”韩芊卉怔愣地重复。“你要我作你的妾室?”他不会是说真的吧?“对。”简直不敢相信,飞越五百年时空,她是专程来作他的小老婆的吗?“开玩笑,我才不”“我知道,”他捂住她的嘴。“你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愿意作妾室,但是请相信我,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妻子,只要你肯答应,无论你开什么条件我都接受。还有,我现在就可以承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正室!”“总有一天?”这种未来式的诺言,能相信吗?“是的,总有一天。”朴孝宁正色道。“我明白这种空泛的诺言难以取信你,只能请你相信我,我发誓一定会实现诺言!”能相信他吗?“但是我不”“不,不要现在作决定,”朴孝宁再度捂住她的嘴。“过两天我要先回去作安排,等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再通知允夫人,在那之前,你有充分的时间慢慢考虑,到时候”猛然拉开他的手“你要回去了?”韩芊卉失措地惊呼。“可是我还没确定是否”朴孝宁莞尔。“你早就可以确定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不是吗?”韩芊卉窒了一下,旋即心虚地别开眼。是的,她早就可以确定了,女人该懂的事她都不懂,但这种有关生物生理方面的事她比谁都懂,每天清晨起床时那种强烈的恶心感,还有一闻到鱼腥类就想吐,以前不喜欢吃泡菜,现在却想吃得不得了,胸部也有剌痛和膨胀感,在生物生理学上,这种现象有个专门名词--怀孕初期生理症候群,俗称:害喜。她是怀孕了。而如果他够细心的话--这是毋庸置疑的,自然也会察觉到她的异常,所以他也早就知道她怀孕了。为什么他不提?因为他也不想和她分开吗?缓缓回过眸来,往上迎住他深邃的眼,四目相对许久。“为什么?”“呃?”“为什么你一定要收我作妾室?”“当你成为我的正室那一天,你自然会知道为什么。”两天后,朴孝宁回去了,韩芊卉也跟着允夫人回到女娘村,依然住在允夫人家里。虽然标本的纪录还没有完成,翻译工作也仍在进行,但也许是害喜的生理症状影响,韩芊卉突然对过去所感兴趣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每天村头村尾地晃来晃去,也不晓得到底在晃些什么,若是下大雪,她就干脆窝在房里蒙头睡大觉,一直睡一直睡。半个月后,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借口教授茶礼,要韩芊卉乖乖听她讲话。“茶礼分有四种,末条法、饼茶法、钱茶法和叶茶法,现在我所示范的是叶茶法”才刚开始,韩芊卉已经想打瞌睡了。“记住,主人要坐东面西,而客人则是坐西面东;沏茶前,先收拾、折迭好茶巾,将茶巾置于茶具左边,再开始温壶、温杯”允夫人一面讲解,一面示范,韩芊卉频频“点头”赞同。“一般春秋季用中投法,夏季用上投法,冬季则用下投法,投茶量为一杯茶投一匙茶叶”韩芊卉歪了一下,赶紧坐正,眼观鼻,鼻观心。“茶沏好后,主人以右手举杯托,左手把住衣袖,恭敬地将茶捧至来客前的茶桌上,再回到自己的茶桌前捧起自己的茶杯,对宾客行注目礼,口中说:请喝茶,而来客则答:谢谢”“来客”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半声不吭。“来客请答,谢谢。”“来客”继续惜言如金。“来、客、请、答:谢、谢!”“来客”不动如山。“芊卉!”猛然一声怒吼,骇得韩芊卉差点撞翻茶桌压碎茶具,扶着桌沿,满脸茫然地东张西望,一时搞不清楚刚刚是打雷还是山崩。“怎怎么了?”“怎么了?”允夫人又气又好笑。“茶泡好了,就在你面前,请说一声谢谢,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举杯品茗了。”“哦!”韩芊卉赶紧捧起茶杯尴尬地猛笑。“谢谢!谢谢!”允夫人摇头叹息。“来,喝茶。记着,品茶要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