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过热闹的街道后,愈开愈远,最后驶进一个小渔港。她走下车,入夜后的渔港,空无一人,她站在冷寂的岸边,看着黑夜中的海面,他曾说她是黑夜的精灵。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若她真是黑夜的精灵,请赐给她一个愿望,让他出现在她的面前。身后有车子驶进的声音,真是他吗?会有这么巧的事?王依雯不敢存有奢望,车子在她身旁停住,她无法控制心跳地看去,从车中走下一对情侣,她对自己苦笑,当然不可能是他。热恋的情侣亲昵地搂在一块。“你的嘴真甜。”“想尝一口吗?”王依雯将地方留给他们,孤寂地走着,一阵烤鱼的香味夹在风中扑鼻而来,她走向黑暗中亮著灯光的小摊。仍是小小的摊位,仅有的两张桌子全坐了人。她想走开时,双脚却被里面那张桌子,独坐的背影定住,无法动弹。他在那,她的心跳得厉害,该过去吗?她的手伸入衣袋,手指触摸着袋中坚硬的戒指,想藉以产生股力气。幸福与否就在这一刻,她对着自己说,过去告诉他她爱他,正如同多年前般,可是,许久,她仍站在原地,迈不出那一步,她畏惧面对他防御的眼光。“李伯,给我一瓶酒。”他没回头地吩咐。“我来。”王依雯从摆摊的老板手中接过酒瓶,平稳一下呼吸后走过去。“你的酒。”“是你?”张闵凯看见她时,乍现的喜悦,如昙花般的一下即没。“嘿!找我玩游戏吗?”懊掉头就走。王依雯抑制住斑傲,她要重新找回他的爱。她神色自若地坐下,为两人倒满了酒。“经理,能有荣幸再为你服务一次吗?”他全身的刺突起,冷冷地说:“你是有毒的玫瑰,我不想被刺中。”他对她的偏见如此深,该怎么进入他的心中?她郁闷难当地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我没请你喝酒。”他大口地喝下杯酒,伸手想再倒一杯,王依雯拿走酒瓶。“今晚只喝一杯,我不想再对个醉鬼自说自话。”他不耐。“你不能停止你的捉弄吗?”“不是捉弄。”她垂下眼皮,鼓足气地说:“你难道不明了我爱你,十年前是,十年后亦如是。”兴奋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又迅速地被升起的疑虑取代。“你以为我会相信?是不是想在我再次交出自己时,又来泼一次冷水,以满足你的报复快感?”他尖苛地说。“真教你失望了,我不提供你的乐趣。”她感到喝下去的酒在她胃中翻转,他护己的心那么强,她抛开自尊地对他表露感情,不被他接受,他们真的就此结束了吗?多年来对他浓烈的感情,就只能在未来的日子啃噬她的心?她倒了杯酒,蒙胧的视线透过晶亮澄黄的酒液愈显凄美,却是更动人。她拿起杯子,放在嘴边。他伸出只手将她手中的酒杯取走,她看着他,水雾遮盖她的眼眸,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我想是我错了。”他的声音严肃。何以他突然改变态度?王依雯眨动著眼睛,水珠沾在睫毛上,他的手指轻轻地将它拭去。“你相信我了?”她问。“我相信。”“为什么?”“因为你的眼泪就和当年我顽劣地读出你写的信时,一样的真情流露。”他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悔意。“抱歉,又惹你难过了。”她微微地摇头,心中一放松,更多的泪水浮起。“我从未想过戏弄你。我以报复为藉口,才能支撑自己去接近你,掩饰依然无法忘情于你的心。”张闵凯一把拥紧她,内疚极了。“全是我不好,当年一错不该伤害你,现今不该再错地刺痛你。”王依雯将头靠在他肩上,是不是从今后即能风平浪静,不再有误解?在等了这么多年后,是不是真能拥有他?还是会有再次的波难?“对我说,你不再冷漠地待我。”他紧紧地拥着她,紧得她几乎不能透气。“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怎么过?只剩下个躯壳般的行尸走内,我怎能没有你?”“这点我可以证明。”胖胖的摊位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旁,一团和气地说:“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在我这喝得烂醉,还得劳驾我为他叫计程车。”另外一桌的客人已走了,王依雯对自己难以自禁的行为,羞赧地低下头。“老伯。”他没放开。“以后来光顾的会是两个人。”“将不必我代劳叫计程车了。”面摊老板幽默地说。他们在笑声中走出小摊,再次走在相同的岸边。这次,他们有着不一样的心情。“那天在饭店中,是我太顽固了,不愿相信你。”他后悔不已。“多绕了个大圈子。”“事实上,那晚我曾试着向你解释。”她轻轻地说:“当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表达我的感情,却发现你醉倒在桌上。”“噢!”他懊恼。“我那天的表现真差劲。”“不止差劲,简直不可理喻。”她笑着≈ap;ap;x8dd1;≈ap;ap;x5f00;。“你是个不可理喻的糊涂虫。”“糊涂虫来了。”他在后追,王依雯跑上长堤。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前一刻她彷佛面临末日般的沉痛,此刻,她心中填塞着欢愉,高兴得想大喊。“我好快乐。”她付诸行动地对着辽阔的海洋大喊。“我好爱王依雯。”他在她身边,学着她大喊。“我也爱你。”她声音放轻,在浪涛声中显得哀怨。“我已盼了你十年。”“我绝不再辜负你,大海为证,我将终生爱你不渝。”他看着她。“你可愿嫁给我?”他向她求婚了,王依雯眼眶湿湿的,先微点下头后,又用力地连点了几下。“我愿意。”张闵凯大叫地跳起来,双手圈在嘴边地大喊:“王依雯要嫁张闵凯。”他在长堤